接着便把画卷随手扔到地上。
麻笺纸。
张宸转脸看着远处那个狼狈不堪,落荒而逃的老头。
并没有去追他。
男子低头看了看衣袍上的血迹。
不禁暗暗皱眉。
伸手把外袍脱了下来提在手上,迈步走向城里。
————
皇城某处。
大院里老者拱手难堪的禀告眼前那位国师大人。
“大人,陈九这刺杀任务...好像是泡汤瓦解,不有成功之迹啊...”
陆景平揉着太阳穴,叹着气,满脸黑线。
怒气冲冲指着二人中央地上的尸体,说道:“那还用你说!你好歹也把‘好像’这两个字去掉啊,这叫绝对失败了好不好?”
老头挠着头,苦笑道:“这个...”
陆景平看他好像不服,声音响亮干脆道:“要不你叫他起来,再问问是不是失败了?”
老头即刻摇头摆手,尴尬的扯起嘴角,连忙道:“啊...哈哈,不用了...不用了...”
那具尸体黑衣蒙面,脸上、手上被水泡得发白。
“我说怎么找不着他人了,原来是投江了!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酒囊饭袋!”
陆景平气愤的在院中大吼着。
身旁站着的那些个婢女纷纷露出忌惮害怕的神情。
此人的死,不是被害,也不是意外,是他自己的选择。
陈九那日接到陆景平命令,要求夜里子时刺杀曹应天。
他不愿意昧着良心去杀一个忠良、清廉之官。
况且当时若不是曹应天实施新政,下拨大量银两、谷物赈灾。
甚至连续三年不收赋税。
那他一家老小早就饿死。
靠着这样一位清官,他治好了老母的暗疾,办了家中老父亲后事。
自己也得以参军获职。
但他也受命于陆景平。
这位国师同样待他不薄。
最后落得一个左右为难,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境地。
于情,他不能杀曹应天。
于理,他不能违抗军令。
他下不去手,也没脸回去见陆景平。
最后选择了投江自我了断。
他觉得只有这样,自己良心才不会太过难受。
府邸里。
长发男子一手搭在眉骨上,闭着眼睛叹气道:“你去找个地方把他给我埋了,记得立块碑...”
高冠老者拱手弯腰,道:“臣,遵旨。”
紧接着就招呼门口两个侍卫,把地上一身黑衣的尸体抬走了。
陆景平正在气头上,愁眉不展。
接着就听见门外长声喊着。
“报——”
嘴角粘着血渍的老头连滚带爬的跑到院里,跪在陆景平面前。
声音颤抖,气喘吁吁。
“啊...报...报...”
陆景平挑着眉,不苟言笑,见面就询问道:“头呢?”
跪在地上的那老头抬起脑袋说道:“什么...谁的头?”
陆景平一脚把那老头踹翻过去。
怒吼着,“张宸啊!不然你的头啊!”
老头赶忙爬起来,卑微极了,哆嗦着说道:“啊对对,那个...行动,失...失败了...”
陆景平听完更恼火,大声怒吼着。
“失败了?!”
“饭桶!混死饭的东西!我要你何用!”
长发男子一脚一脚不断的跺在他身上。
老头呜咽着不敢说话,蜷缩着跪在地上。
肩膀发抖。
“其他人呢!”陆景平踹了十几脚后,阴沉着脸厉声询问道。
老头坑坑吃吃不敢回答,但明显抖得更厉害了。
陆景平失去耐心,一脚踹向那老头的脑袋。
“哑巴了!”
后者侧翻在地上,眼角青紫。
老头赶忙又爬起来跪好,这时候他也不敢再三缄其口了。
如实禀报道:“死...死了,都被那个叫张宸的杀了,属下侥幸捡回来一条命...”
陆景平蹲下身子,收回怒不可遏都神情和语气,笑着询问道:“死了?”
老头抬头对上那张阴沉的笑脸,瞬间直冒冷汗,恐惧感席卷全身。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陆景平站起来,围着那跪在地上老头身旁踱步。
开口絮叨着。
“三个七境武夫,一个八境巅峰的剑修,再加上你...一共派出了你们五个,对么?”
长发男子走来走去,用一种平和的语气问着那人。
脚步声回荡在老头周围,快要把他逼疯。
老头惊恐的回答道:“是...”
“刘家兄弟配合默契,卫骋出手狠辣,许赞甲更是自从跟我以来从未失手,也算是我最中意的一员大将,再加上你...”
“五对一,现在你滚回来告诉我,你们五个刚和他对上...就被杀得人仰马翻,对么?”
陆景平像在看死人一样望着趴在地上的那人。
笑眯眯的一遍一遍问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