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塘原迎来了一天中最寂静、也最漆黑寒冷的深夜。

荒原上不见植被，光秃秃的地面上是随处可见的皲裂。

小村子那一间间茅草屋中透出隐约的烛火。

月光很亮。

亮到不需要灯台。

李渊抱着剑坐在客房的窗户上。

大风起息撕裂在墙板上，发出嚎叫的声音。

男子从怀里掏出一本厚厚的书本，望着那书影发呆。

一个人喃喃自语起来，“您说得对，我算不上一个剑客……”

墨煞剑在男子手里发出黑色的油光。

剑穗被风带动。

而那本书。

在月光的照射下也看清了名字，是个剑谱。

八个字竖向排列在封皮左上角。

“天问九绝，苍旻剑法。”

李渊将剑谱翻到最后一页。

同样是缺失一部分，那第九重剑法。

已经被撕下来了。

李渊叹口气将那本剑谱收进洞天锦囊里。

抱着剑靠在窗户上，闭上眼睛。

隔壁。

苏云青板着脸站在床边。

左胳膊上夹一个枕头。

看向那个霸占了整张床的道士。

少年大了个哈欠，困得不行。

一声呼噜声传遍整个房间。

苏云青几乎炸毛，双手把床褥抽出来。

叶修滚了一下，脸朝下趴在光秃秃的床板上。

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呼噜声大作，睡得很香。

苏云青懵圈在原地，看着那个趴在床板上呼呼大睡的道士，又打了个哈欠。

实在是太困，前者将褥子铺在地板上，裹挟着枕头勉强睡去。

————

不知过了多久。

少年黑眼圈显现，头发毛燥的走出门，下楼坐在桌边打瞌睡。

简单的两张小桌，四张修修补补的木椅子。

摆在楼下的客厅中央。

窗户纸上透出屋外的阳光，映出了空气中飘散的粉尘。

客栈老头拿了一碗咸菜走过来，说道：“小伙子，咱这里穷，没什么好的东西，也放不住，就只有咸菜了。”

少年挤出一个笑容，接过大爷手里的小碗放在桌边，道：“谢谢您啊，这里环境实在是……明明往东四十里还是绿水青山的，怎么到了这里就突然寸草不生了呢？”

老头坐在少年身后的桌子边，喝了口水，缓缓道：“其实这里原来也有丛林也有河流，到处都是果树，不过后来嘛……”

老头停下来喝水，吊着苏云青的胃口。

后者睁睁眼皮，打起精神问道：“后来怎么了？”

“我爷爷还活着的时候，常常跟我讲，蛮荒战争的时候，这里也被波及，被剑修们斩于刃下的妖物散发煞气，动摇了此处的风水根基。”

“从那时起，这旱塘原就常年不下雨，树木干枯，花草死萎喽。”

“就这还算好的呢，你有机会去一个叫做虎盘旱的地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