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搁我办正事不说,也不能让我多活几天,也就是什么都不做让我走的松快一点但从几十年前就背在身上的责任,又岂是这么容易就能够抛下的呢?
我这一脉数百年上千年、无数先人积累下来的心血,尽数都毁在了那场大火之中,只剩下我一人还记得那些。我又如何能够忘记这些?人生在世,总有些事情是不能不去做的,总有责任必须承担。
掀起反旗是我一人私心,为了寻找幼弟、还有因为自身遭遇而对寻常百姓的痛苦感同身受。而如今我所坚持的那些、我执着的一定要写出来的东西那是一族夙愿。
不止有家中先人费尽辛苦收集来的各种珍贵典籍,还有我这一脉无数前人呕心沥血钻研出来的成果和他们所流传记录下来的思想。这是我这一脉最积攒下来的最为宝贵的财富和珍宝,那些丢在家里的金银俗物,元人抢去了也就罢了,但这些本该藏在我家藏书阁里头的东西
元人无知,只明金银可贵,却不懂珍惜那些美物,一把大火便将我家烧成灰烬。废墟里甚至找不着半块好瓦,那些思想上的珍宝也被付之一炬。但我是家中长女,藏书阁中一应书本典籍都有我爹亲自压着我一一背过旁人不懂的事情,我又怎能够不懂呢?
千年心血,千年积累,怎可断于我手?
便是这样沉重的责任感在驱赶着蔡明君的脚步,叫她日复一日的压榨着自己,试图在剩余不多的时间里去将这些珍宝留下来。
年轻的时候总以为时间还多,于是这事便做的断断续续,更多的只是在心中温习一番,以免忘记了。到了如今也并不遗憾。“在不同的时间,该做的事情都是不一样的。哪怕时间倒流,我做的选择也不会改变。”
张君宝早知道自己劝不动妻子,这时候也不过是习惯性的一提罢了,被截了话头也不困扰。他转而说道:“只是如今你我误入此处,嗯,明君,至少在武当派的时候,你能稍微的放松一下吗?”
蔡明君:“嗯?”
“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去,也不知道回去的时候能不能将这里的东西带走既然如此,何不休息几日呢?”张君宝道,“此处虽然也是武当山,但到底与你我旧时住处不同,想来也会有一些独有的美景,你我夫妻二人趁此机会游览一番,岂不是一凡美事?”
听起来很有道理。
但蔡明君还是更加好奇另一件事:“你之前和张真人说了什么?我听不太懂。”
也是很坦诚的就承认了自己的茫然。
“没什么只是我二人交流了一番罢了。”张君宝说道,“张真人也不知道我们为何会来到此处。”
蔡明君:“那你们还讲了那么多,嗯,是在论道吗?”
说起这事,张君宝也有点不好意思:“张真人道学精深,一时心喜”
蔡明君表示自己很明白,这就和一个书法重度爱好者见到了王羲之的兰亭集序一个道理,一激动就控制不住了嘛。“还有一个问题。”她说道,“那位张真人和你是什么关系,符元?”
张君宝顿了一下才回答:“云水要不要猜一猜呢?”
“我觉得你们很像。”并非是外表,而是更深一层的内在。“难不成他是你的前世?”蔡明君问道。
张君宝:“”
虽然这个猜测的确是挺符合当下思想潮流的,但听着怎么就这么的奇怪呢?
张三丰表示还好,就是张君宝娶了蔡明君这事他也很从容的就接受了他是喜欢郭襄没错,但张君宝喜欢蔡明君这事也没毛病啊!
也没有谁规定,同一个人就要喜欢同一个姑娘是吧?
好吧,也是因为他俩情况相差的实在是太多了,导致张三丰对于他们其实是一个人这种事其实没有多少实感。张三丰张真人说他可没有十四岁考取文武状元,十八岁担任博陵县令这种经历,反而是个在少林寺长大的小和尚。
只是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跟着郭襄离开了少林寺,之后入道。红尘里打滚几十年,又有了武当派,这才走到了今天。
“差别定然是存在着的。”暂时性和蔡明君分开,独身一人来找张三丰探讨人生的张君宝说道,“不同的经历会造就不同的性情和人生,这是必然,正如同你我”
张三丰道:“但到底殊途同归。”
别管人生前半段他们有多少不同,最后他们不都来了武当山,入了道门吗?
这倒也是。
张君宝想,但到底他道:“我心中还有牵挂。”
张三丰道:“我亦是如此。”
“我所为不过私心,牵挂仅在云水一人之身。而张真人你”张君宝说道,“你心在武当。满门弟子,皆是你的牵挂。”
“都是私心,又何来高下之分?你牵挂自己的妻子,放不下心中所爱,老道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夫妻之爱,亲友之爱,师徒之情,同门之情,原本并无甚差距。”张三丰豁达道,“相逢是缘,既然是缘分,珍惜便是。”
“道友想来在我这也留不长久,又何必总是这般忧心呢?”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玩意jpg
大概还有一张或者两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