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顾亚平一回到家，就匆匆去学校接了Eric上西班牙语课，老曾倒在床上闷头大睡。

当顾亚平带着Eric回家时，发现家里一片漆黑，寂静无声。她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先给Eric煮了些简单的面条作为晚餐。

两人吃完面条，顾亚平让Eric回房间写作业，自己推开了卧室的门。

老曾正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呆呆地看着海面最后一丝残阳。

顾亚平打开灯，双手抱胸坐在床沿，怒火蓬勃而出：

“还有心情看风景呢？今天这事给搞成什么样了？你要是认真看看那些文件，能被人给骗得团团转？”

“为了喝那两口酒，连手机都扔一边，让人家报警找你，这不是活该丢人是什么？”

“老曾啊老曾，你这些年干成过什么正经事？你就是个没用的男人，一个窝囊废！”

老曾早预料到会有这场暴风雨，心里虽然不服，但更多的是没面子。

罚款几万块他倒不在乎，反正钱都是顾亚平管着，执照吊销半年他也无所谓，他对卖房子本就没兴趣。

但这事要是传出去，他在钓友圈的名声就不好听了，他还怎么混？

老曾起身回房，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声音低得跟蚊子叫似的：“要不是你当初非让我接这活儿，我哪会落到现在这地步？我说了我没有牌照，你偏要我上。”

顾亚平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还有脸说？你看看你自己，除了喝酒吹牛还会干什么？”

老曾窝着一股火，结结巴巴地反驳：“我...我也不是故意的，谁能想到那文件是假的啊？我……也有我的难处。”

老曾的难处，英文合同文件那么长，他那点英文水平，哪有精力仔细琢磨，只能装行家赶紧催着周廷签字了。

顾亚平冷笑着，声音中充满了讽刺：“难处？你的难处就是整天游手好闲，什么正事都不干。你要是真有本事，就算没牌照，也不至于被人骗得连房子都租不上。多看看，多问问，这事儿不就解决了吗？可你呢？我顾亚平当初真是瞎了眼，嫁给你这么个窝囊废！”

她的每一个字如同利刃，刺痛着老曾的自尊，令他面红耳赤。

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在县城当老师的日子，虽然一个月只挣几千块，但生活过得也算不错。后来，顾亚平动用关系把他调到深圳，干一些后勤杂活，他顺从地配合。她说要出国，他二话不说，乖乖照做。连她让他考房屋经纪，他也硬着头皮啃书本准备考试。

尽管这次租房搞砸了，那也是依着她的意思在办。他也是个男人，难道就不能有点尊严？

“顾亚平，你别一口一个窝囊废！”老曾咬紧牙关，脖子绷得紧紧的，握紧了拳头，“我哪一点对不起你？”

顾亚平“哼”了一声，冷冷地笑道：“论钱，你不赚钱；论儿子，你从来不管。让你送他上个网球课，你一星期迟到三次！你说，你算什么男人？”

提到儿子，老曾的火气随之涌上心头：“打个网球，每天早上五点就得起来，孩子眼睛都睁不开啊，你这是折磨他！人家都说出国了，孩子能享受快乐童年，你呢，出国比在国内还卷出花样！什么都要学，还琢磨着以后学什么马术贵族运动，我看连英国威廉王子小时候都没学这么多！就说这次儿子打网球扭伤了脚，刚想放松几天，结果你马不停蹄又给他报了那个什么写作课，根本不让他有一刻闲着！”

老曾越说越觉得儿子跟他一样可怜，声音开始颤抖：“天天嚷着要他考耶鲁、考哈佛，他才几岁啊！难道就不能让他做个普普通通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