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次陈留王可是给我和伯渊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啊。”
“现在想来,那时我所想还是有些幼稚,在父皇的庇护下,我和兄长面对的那些算计实在不算什么。”
“殿下何出此言。”
“从国舅遇害直到今天,一切发生的太快太顺理成章了,你知道我和皇兄是什么时候被带出玉堂殿的吗?”
不等林玄开口刘协继续道:“在国舅被母后传召前往嘉德殿时,张让就已经派人将我二人带出玉堂殿,而在国舅遇害后一刻不到,就已经有人焚烧宫门了,这一切怎么看都是早有预谋。”
“也许是有人像我们一样密切关注何进与宦官们的动作也说不定。”
“如果你提前几天知道那天夜里国舅会被杀害,你会如何做。”
“当然是召集人手提前等在宫外……”
林玄说着说着不言语了,刘协接着说道:“是啊,大批人手,提前等在宫外,张让死前说的那些话让我有些毛骨悚然,父皇一生都在努力摆脱世家的操纵,可操纵他的真的是世家吗,也许我们这些人,都只是牵着线的傀儡,受人摆布而不自知罢了。”
“殿下不必悲观,明日我们就能返回雒阳,朝廷里还有卢植王允这样的忠臣,外面有皇甫嵩公孙瓒这样的猛将,我们会和殿下一起找出在幕后扰乱天下的贼人。”
“我总感觉张让的话隐约透露出些什么,但没有头绪,子墨,我希望你和墨家能保护好皇兄,也许皇兄不算一个勇敢的君王,但他是一个宽和仁厚之人,一定能让大汉百姓休养生息。”
“放心吧,我们连夜出城追赶,就是为了保护好陛下。”
“如今蹇硕死了,国舅遇害了,张让也投河了,我希望我们能真正成为朋友,以后可要常来找我,不可再食言了。”
上次他们在西园书房告别时,刘协也说过类似的话,但此后各种事情接踵而至,林玄和张霄再没去见过刘协。
“那天之后,伯渊可是对殿下赞不绝口啊。”
“那我可要尽心辅佐皇兄,不能辜负伯渊兄的赞美啊。”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外面天蒙蒙亮时,闵贡回来了,牵来了四匹马,应该是混乱中从雒阳附近的马场里跑出来的。
闵贡先将刘辩扶上状态最好的一匹马,自己抱着刘协共骑,卢植在林玄扶持下才跨上马背,看得出他很疲惫,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林玄最后一个上马,这时周成开口道:“诸位,难道要让陛下这样返回雒阳吗?”
此时的刘辩精神萎靡,虽然夜里梳洗过了,但脸色苍白,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好几处,确实有失体面。
周成道:“这里不远处就是北芒山,不如我们去山顶点燃烽烟,城里看到定会前来迎接陛下,到时候在公卿拥护之下返回雒阳,才不失体面。”
卢植点了点头:“你这小黄门倒是机灵,是老夫考虑不周,那我们就先去北芒山。”
说完,一众人向着北芒山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