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对,下次不这样了。”
谢时暖扣扣子的手一顿,下一秒便被握住。
“跟那老头聊完什么感想?”
“没感想。”
“没有愧疚难过,还有无能为力的自责?”
沈牧野精准地描绘了她所有的情绪,谢时暖低下头。
“吴伯伯是三十年前的技术骨干,天之骄子,如果不是我爸的事,他不至于过现在这样的日子。”
“吴栋梁的水泥厂是依附恒生建筑公司做起来的,没有你爸,他还在仪表厂做小科员,住漏水的六十平小套二,是你爸带他发财,让他成了村里第一个盖别墅的金凤凰,娶了大学教授的女儿,他顺风顺水碾压别人的时候不记伯父的恩,只记跌倒的仇?”
沈牧野果真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谢时暖咬唇,不说话,眼底泛出湿意。
沈牧野指腹摁在她唇上道:“不许咬。”
谢时暖松了口。
“他这样,我们家确实有责任。”
“你钱都还完了,还想怎么负责?帮他穿越回三十年前逆天改命?”
谢时暖被他逗笑又不敢笑,抿住唇,斜眼瞧他,男人神色不算好,皱着眉,审视的目光里夹杂着些许关心。
很久以前,他安慰她就是这个风格,不细心也不温柔,全然不懂转弯,不知是哄人还是气人,但谢时暖受用。
如果她被他哄好了,她就会歪头,温温柔柔地笑他:“沈牧野,你在安慰我?”
沈牧野愣了须臾,嗤笑:“挺会自作多情。”
谢时暖不反驳,她抽回手,认真给他扣扣子,沈牧野所有的衣服都是定制,线条极为贴合他的身材,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宛如一柄剑鞘把气势凌人的宝剑收敛。
在人前,变回衣冠楚楚的金诚集团小沈总。
扣完扣子谢时暖去拿裤子,她是典型的梨型身材,腰臀比惊人,套装又全是大众牌子的标准码,按照臀围买裙子,腰围就不合适,弯腰时,裙身拉得紧,直往上跑,但裙腰会空出一块,松松地夹着衬衫。
沈牧野心下一动勾住她的裙腰,往上拽。
“沈牧野!别玩了!”
谢时暖果真炸毛,扭身将裤子塞给他,“穿上!”
沈牧野接过,谢时暖扯着裙摆往下拉,警惕地看着他,像只呲牙的小兽。
沈牧野被讨好了,一边穿一边道:“你现在不觉得伯父是清白得了?”
谢时暖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件事,她没准备,整个人僵住,好一会儿才直起身。
“我觉不觉得没有用。”
她绕到沈牧野身后帮他整理衬衫下摆,“三年前,我托叙白帮我查过一次,仍旧是同一个结果,证据确凿没有任何疑点。”
沈牧野拉上裤链。
“我还看到了我爸生前的录影。”
录影是谢骏跳楼的前一天录的,承认了罪行,表示自己会一力承担,承担的方式录影里没说,后来大家都知道了,用死亡来了结。
谢时暖看完后懵了很久,怎么从档案室里出来,怎么离开警局,怎么上的车又怎么回的家,她一概不记得了,只记得沈叙白一直在身边。
他说,如果她不信,他就不放弃会继续查,谢时暖终于反应过来,对他说谢谢,不用。
以沈叙白的能力,要查什么没有查不到的,最终查出这个结果,她只能认。
“叙白说,你之前遇到阻力确实是触及到了大人物,大人物被这桩事坏了政绩影响了仕途,那是他心里的刺,最好谁都别提,仅此而已,他都不认识我父亲。”
谢时暖拿过皮带给沈牧野围上,他的腰腹坚硬如铁,每一块肌肉都蓄满了力量,谢时暖将顶针插进皮带扣中。
“好了,沈总。”
收拾停当,她后退一步,变回了谢秘书。
沈牧野将袖子挽起露出小臂,嘴里道:“好了?”
谢时暖以为他指的是衣服,她再次打量一番,非常仔细地确认:“确实好了。”
沈牧野上前一步,轻巧地搂过细腰,将人摁至身前挺立的地方。
“我可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