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涛“偶遇”佟千里两日后。
万国商会。
商人们正紧张地凑在一起,讨论着这几日打探的情报:
“果然就和那位大师说的一样,只要用点饵料,勘定奉行的人就喜滋滋地收下了,也没管我们是否在追踪货物的流动。”
“我们上缴的【晶化骨髓】被役人收走后,被分别存放在了不同的、隐蔽的仓库里。总有非稻妻人去那儿取,而且那些足轻和武家竟然还笑脸相应.....”
“可惜隔得太远,看不真切。到底是什么人、什么组织,能和勘定奉行谈笑风生啊?”
人们惊叹着李涛的智慧,却还是有人酸溜溜地说:“什么大师,不过是提出了个大家都能想到的办法。我们这就把他奉为座上宾啦?真是没骨气。”
一旁的人听了,对这人怒目而视:“韦尔纳,你这人好不要脸。大师自告奋勇上门来,给了我们一个解决方案,你却想着让商会一拍两散。这种最后的举措,能随便乱用吗?”
“我看你就是不想被商会的事情牵连,又害怕在稻妻单干没有保护伞!”一位商人讥讽道,“不过是个胆小鬼。”
另一人也皱着眉说:“大师的计策虽然算不上绝妙,却切实给我们指出了一条出路——一条只要鼓起勇气,敢于反抗就能看见光明的出路。韦尔纳,苏波说的没错,你太胆小了。”
“因为畏惧着前方可能的黑暗与挫折,就放弃了自己的勇气与决心,殊不知那才是大家能团结一心、渡过难关的关键所在。”
韦尔纳被气的脸红脖子粗:“久利须,连你也这么说吗?你们就不觉得,那个什么【天海】大师很可疑吗?”
先前指责韦尔纳的商人苏波则继续冷冷地说:“蠢货,一个人是否可疑不是看他的外表,而是要看他的言行。至少这几天来,大师有问必答,为商会出谋划策——他可比你这个一直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傻瓜可信多了!”
“都消停一下!”
久利须见二人的争吵有升级的态势,连忙阻止他们。
“有什么好吵的?我们的首要目的,不是帮商会渡过难关吗?难道现在我们没有在按照计划行动吗?除此之外的一切,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转向韦尔纳,说:“韦尔纳,我觉得你也许想太多了。不过随你怎么想,你现在仍然留在商会里,这是不争的事实。既然如此,那你就得听商会的调遣,而不是一直怨天尤人。”
“我怨天尤人?大不了我直接退出商会——”
韦尔纳话还未说完,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道苍老却有力的声音:“把这个扰乱人心的混蛋给我抓起来!”
下一刻,几个曾被李涛狠狠揍过的商会护卫如狼似犬般冲进商会议事厅,将完全没反应过来的韦尔纳一把摁在了地上。
其中,护卫的队长还贴心地用膝盖压住了韦尔纳的脖子,让他无法呼吸。
“大师、贝尔会长,我们压制住他了。”
“好,把他捆起来......大师,让您见笑了。”老商人贝尔低声对李涛道歉,指挥着护卫们把如丧考妣的韦尔纳捆了起来,又提着他站起。
接着,他对着韦尔纳,严厉地说:“我们在外面听了有好一会儿了,韦尔纳。本来要是按以前的规矩,我马上就把你踢出商会,让你滚回自己的老家去。”
“可现在是什么时候?是大家都在为商会出钱出力,努力把稻妻的生意继续做下去的时候。在这种关键时刻,你居然还散播这种言论?不是蠢,就是坏!”
“我不能放你走。按照你的想法,你也很可疑——你要是退出商会,保不准就向勘定奉行举报我们的事情,咱们就得被一锅端,大家的本钱也都会化为泡影。”
此话一出,商人们看向韦尔纳的眼神愈发不善。
而韦尔纳,此时也终于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指着李涛辩驳道:“我、我没有那个意思,贝尔!我只是觉得,他又不是我们商会的人,我们凭什么听他的?”
李涛呵呵一笑,道声“阿弥陀佛”,并不解释。
这种时候,解释了反倒丢份儿。
而现任会长贝尔也懒得和他解释:“押下去,关好。若是跑了,拿你们是问。”
“是,会长!”
几个护卫盯着韦尔纳,心中也十分嫌弃。
这个蠢货怎么敢诽谤天海大师?你以为他那天是把谁干倒了闯进商会来的?
他要是个普通人,早被咱们拒之门外了。他就是特立独行、有所要求,才会找上万国商会呢。
这点你都看不明白,还真是蠢到家了。
......
就这样,商会中发生的争吵与分裂被提前制止,留下来的人们保持了空前的团结——
至少,在自己的商路被断的危机面前,他们别无选择。
“诸位,想必大家都已经注意到了吧!”李涛率先开口,道,“首先,商会的引诱方案算是获得了成功。勘定奉行已经开始扶持本地商人控制货源了,而万国商会能从外国获取的【晶化骨髓】数量越来越少。长此以往,商会必然被勘定奉行牵着鼻子走。”
商人久利须摇摇头:“这可不是什么令人笑得出来的好消息啊,大师。”
李涛扶着自己的斗笠,说:“但对方毕竟如贫僧所想的一样,做出了这样的行动。那么这就证明,贫僧的猜想没有错——”
“勘定奉行肯定不是为了自己赚钱才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