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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受苦人决定让黄叔保护奶奶和父亲

受苦人也经常来看父亲和奶奶,他们有的送来几把野菜,有的是两把豆或小半袋黒、黄、褐相参的面,父亲知道,他们也是很穷,有的甚至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奶奶当然是拒绝,可受苦人们往往是放下就走。奶奶常常告诉父亲:“你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以后一定要报答百家”。有的受苦人也会摸摸父亲的头:“钟奎,快点儿长大,长大了你妈就不用害怕了”。

父亲心里就想:“我已经长大了,我能保护了我妈,我不但能保护我妈,我还要让我妈吃上白面馍馍”。想到这儿,父亲勒勒裤腰带,又用手摸一下鼻。暗下着决心。

此时的父亲更不爱说话了,他和俊俊在一起时,俊俊说着,他听没听只有他自己知道。父亲是在想:“我什么时候才能有土地,地主太德堂开垦土地为什么就不让奶奶们开呢”?“这大的望不到边的大后套为什么就不能有受苦人的土地呢”?

父亲想着想着又似乎忘了什么、也似乎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父亲本对头儿并不是十分的厌恶,可这几天他却越来越恶心头儿了,原因是这些天来头儿对他对奶奶是格外的亲热,常乘受苦人都下地或父亲睡熟的黑夜来。倒也没干啥,只是双死鱼眼睛定定的看着奶奶且说一些关心、体贴的话,本是这些话也倒没啥,可是到了他的嘴里就觉得很是反胃。父亲家是自建的小土房,哪里能挡住什么坏人,况且奶奶要是不给那人开门那人便用父亲来威胁奶奶,其实,父亲不知道,可恶的头儿是一地道的大坏蛋,除了伤天害理他根本不干什么人事,受苦人知道、黄叔也知道,他们也经常提醒父亲。只是父亲还有些小,他哪里能看明白一个老狐狸。奶奶是过来人,她又哪里会不知道。所以,奶奶自然会时刻提防着他,除了白天不一个人在家外,晚上父亲家的那把祖传大剪刀奶奶是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体。自从爷爷没了,奶奶几乎不和任何人说话,包括俊妈,她每日只是默默的做着活计,他把爷爷的仅有的衣服改成了父亲穿的,她把自己的衣裳拆了撕成一块儿一块儿的碎片,把受苦人和黄叔给的杂和面打成糊状,在一张破桌子上把碎片布粘起来,再做成鞋子,都是给父亲的。俊妈好像问过奶奶,奶奶只是说父亲野,废鞋。奶奶还给父亲腌了腌菜,奶奶几乎每天都和俊妈去地里挖野菜,各种各样的,之后洗干净腌起来,一小罐又一小罐,父亲从未见过奶奶腌过那么多的咸菜。父亲又问奶奶,奶奶说,现在地里的野菜多,所以多腌点儿。奶奶的其它还算正常,人们都忙碌着,所以------,日子也一天天过着。

有一天头儿说:“去,告给伙房,把饭送到地里,叫受苦人不许回来。”黄叔眼一瞪:“为甚”?

“雨天要来了,地里的活多,得抓紧时间干”。头儿吧嗒着,不紧不慢的说着。

那一日,头儿又来了,一双鼠眼贼溜溜的转着,扑扇的头发油亮的放光,人没到跟前,恶心的臭味早已迎面扑来,他用手撩了撩,嘴角荡漾着邪恶:“奎,还不去放牛,一会儿要晚了。”黄板牙嵌着绿苔,一股恶臭,父亲显先恶心到吐了,连忙后退两步,用手捂着嘴。头儿还想伸出粪叉般的手摸父亲的头,父亲急速向后退着。

从一大早起来父亲就不想去放牛,他只觉心里好闷,闷得有些不好喘气,奶奶为他做的菜糊糊他也一口没吃。奶奶还摸摸父亲的头又摸摸自己的头。父亲说:“妈,我今天那里也不想去了,就想和你在一起”。奶奶笑的把父亲搂进怀里,可笑又变成了眼泪,一滴一滴掉在了父亲头上。父亲抬头,奶奶说,眼里进了土。父亲说:“妈,我给你吹吹(父亲最喜欢的就是奶奶给他吹眼睛,他说,奶奶的嘴微噘,很是好看,唯一不足的就是奶奶的嘴不是红色的,而是白中略有些粉,父亲知道,那是奶奶严重营养不良的后果,他曾不止一次发誓,一定要让奶奶吃上白面馍馍,也就一定要有土地)。奶奶越发把父亲搂的紧了。

父亲站着,眼睛定定的看向头儿,忽然就把手攥成了拳头,他好想把这硬的如石头一样的拳头伸向可恶、恶心的头儿脸上,可父亲站着,只是双拳紧握,眼睛瞪成了铜铃,胸铿锵起伏。

“奎,你再不走太德堂可是要扣口粮的,别忘了,你娘还要你来养活。”头儿恶心的板牙呲着,绿苔冒着绿光,一股恶臭又让父亲后退几步。说着,眼瞟向奶奶。奶奶弯着腰,低头忙着。父亲看着奶奶,一股凄凉涌至喉咙——奶奶更加瘦小了,宽大的罩衣如同一大布袋。黄白的头发在风中胡乱的挥舞着,奶奶的小脚以前是精致的,可现在------,脚上的鞋子似要张开嘴。父亲又忽的一想:母亲为我做了那么多的鞋,可她自己的鞋怎就破成那样?

头儿剔着牙,眼斜看着奶奶,嘴对着父亲:“奎,再不走今天的口粮可就没了,太德堂可是没有我这样好心”。

父亲终于还是走了,因为他不能不去。因为他要养活奶奶,他还要奋斗让奶奶吃上白面馍。

奶奶抬起黄青无力的脸:“去吧,奎儿,快去快回。”父亲一咬牙一跺脚,噔噔冲出院外。他又回头望了一眼头儿,心想:“龟孙子,大白天的,你能咋样”。他又看了一眼俊俊家的门,心又想:俊俊呢?咋就也不见?

今天的牛格外让他生气,他用一根木棍儿不停的抽打着牛屁股:“啪、啪、啪------”,声音刺耳洪亮。

牛在喝着水,父亲来回踱着步,时不时催促着:“乃千刀的,能不能快点儿喝。”父亲的心中有团火,烧的难受。父亲艰难的等待着,一根根野草在嘴里嚼成了糊。终于,一口黄绿的烂糊从嘴里恨恨的吐了出来:“狗日的,喝够了吧。”短粗的树棍狠狠的抽在老牛屁股上:“给爷爷回家!”

父亲有力的双脚踩得地噔噔直响,屋里沉闷的哀嚎声,父亲一脚踹开门,头儿正抱着无力挣扎和嚎吼的奶乱摸乱亲嘴。

“龟孙子,干甚?”父亲怒吼,眼睛喷着火。手似要扯烂那具恶心、肮脏的骷髅。

惊慌的头儿忙放开奶奶,翻滚下床,手撩那披在两边的长发,露出贼溜溜的鼠眼,献媚嬉笑。其实笑的比哭还难看。想逃,又怕父亲那双喷火的双眼,抓耳挠腮,又扯扯衣服,磨蹭会儿,说:“嗐,奎奎,你娘俩也真够可怜的,我做你大怎样”?

父亲一股黄水涌上喉咙,他弯腰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你说啥?你个茅圈里的臭屎,还相当我大,瞎了你的狗眼,你个龟孙子,看你爷爷今天不剁了你”。说着便拿起那把锈迹斑斑的大刀举止头儿的脸前。

门又被猛地一推,是黄叔,黄叔满脸赤红,汗水无情的滴淌着,他一脚显先踹在头儿的前胸上,头儿反应还算迅速,躲开了,要不然就黄叔那一脚,干瘪的头儿不死也的残。黄叔的胸脯剧烈起伏着,那是愤怒的烈火,干瘪头儿的胸也起扶着,那是害怕。干瘪头儿的茄子脸煞白,头发像一只流浪狗的皮毛,手脚、嘴哆嗦着,黄书的脚还想上,被奶奶死命抱住了,父亲知道那是为了黄叔。此时的头儿活脱脱的丧家犬,边跑边还假装着硬气:“我是看见他们母子可怜”。

“呸,你是一个什么龟孙子,一泡臭屎儿,用得着你可怜,先可怜你自己吧”。黄叔大骂着,胸脯仍在激烈起伏,脸赤红的像猪肝。

父亲才想起看奶奶,奶奶脸青黄,泪水像大雨,黄白的乱发又活脱野地里的哈猫儿,双肩抖动的厉害,长大襟褂子敞开三分之一,一片同样黄白的肌肤外露着,本是扎的很紧的裤脚一侧完全敞开着,活像一大蒲扇。父亲抱紧奶奶,他长得和奶奶一样高,奶奶也不低,足有一米六几。奶奶擦干眼泪对父亲说:她没事。

伟大的奶奶使劲擦着眼泪,并尽量不让它再次流出来,她扣紧衣扣,扎紧裤腿,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的用着力,最后拢拢飘散的乱发,颠着小脚坐在了院子里的囱灶旁,片刻,囱灶的烟囱里炊烟缭绕。奶奶佝偻着背,父亲和黄叔看到的是奶奶颤抖的肩。

父亲的脸也涨成赤红,怒燃着的胸火好象舔着火舌,双手攥的吱吱响,他想上前,可腿像是订在了地上,他使劲咬着唇,一股腥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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