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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在魔鬼的阴影下生活

王强一直对我很好,可惜的是,他不经常在家。如今,他马上要参加高考了,学习压力很重,除了周末一般都不在家。不过,即便是周末回来一天,他也会来我家找我玩,如果有时间,他还会陪我一起去放牛。他给我讲很多学校里的事情,讲他们是如何努力学习,如何在题海中战斗,讲一些同学之间的恋爱故事,讲彼此之间的矛盾、吵架,讲他们是如何对抗老师的检查,讲他们的伤心、快乐,每次我都听得很认真。我不知道他是把我当妹妹看,还是当心爱的人看,总之,我很喜欢他,很爱他。尽管他没有把“爱我”说出口,但我觉得他是爱我的。我也从没有对他说过:“我爱你。”之类的话,我觉得他能感受到那份爱。也许是因为年纪小,我一直不敢开口对他说爱这类的话,他可能是因为忙于学习,也没敢对我表白心中的爱意。不过,他真的对我很好,陪我去放牛,帮我扛柴火,还帮我挑水。他为我做了很多他力所能及的事,他把他读过的书全都送给了我,我最好的一条裙子也是他省吃俭用送给我的。他把在学校里学到的东西都教给了我,教我算数、背课文、读诗、写诗。他会拿他的零花钱给我买作业本、买铅笔,他还经常会向老师多要一张试卷带回来给我,让我做试卷,帮我批改、讲解……

我没为王强做过任何事情,每次两个人在一起,我都是在诉说自己的不幸。我好几次躺在他怀里哭着睡着了,可他一点也没有责备我的意思,相反他很关心我、心疼我,总是设法让我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尽量开朗起来。说实在的,那个时候王强成了我心中的希望,我觉得我是为他而活着的。那一年,王强参加了高考,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南开大学。我记得他去上学的时候,给我说了一句让我终身难忘的话:“亲爱的萌萌,你是我的牵挂,也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人,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往后的岁月,我不止一次回想起这句话,不止一次为这句话,哭得肝肠寸断。也许,那时候的爱情是懵懂的、是青涩的,可在我的记忆里,他把我的心全占满了,给了我梦想的希望。

大学的第一个寒假,王强给我带回了很多的礼物。他带回了一大箱子的东西,除了自己的几件衣服,几乎所有的礼物都是送给我的。他送给我好几本我喜欢读的书,怕我干活伤到手,还给我带了几副手套,给我买了一双跑鞋,还有一个磁带录音机,还有一颗很漂亮的海螺……我至今都无法忘记那份真情,别提当时有多幸福、多兴奋了,这是我第一次鼓起了勇气,把我的初吻送给了我最心爱的人。当我把嘴唇贴到王强的嘴唇上时,一种酥麻的感觉传遍了我全身,我感觉自己像是触电了一样,全身都在发光发热,又像是漂浮在海上,伸手全是冰凉的海水,令我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抖。这一吻,差点让我窒息,我太享受那种幸福时光了,我终于把我深深地情谊,传达到我心心念念的人身上了,我太幸福了,我搂着心爱人的腰,深情地狂吻着,久久不愿放开……

我长成了大姑娘,叔叔、婶婶不再敢打我,但是,依然时不时骂我。他们对我的谩骂已经养成了习惯,好像哪天不数落我,心里就感觉不舒服。承受多年的侮辱、谩骂,我的心灵也像我的身体一样,慢慢产生了抗体,我不再理会这些低俗、愚蠢和无知人的人身攻击。我在心里想,他们只不过是一群畜生、疯狗,他们活着猪狗不如。没事的时候,我尽量躲他们远远的,我知道疯狗是会乱咬人的,不是你不去惹它它就能放过你,你一定要远离它,让它无法够到你。我想:我一天天长大,越来越独立,用不了几年我就能离开这个家了,等我翅膀硬了,就不用再整天低眉顺眼看他们的脸色了,我也不用再忍气吞声,任由他们摆布。我在心里琢磨:只要我能养活自己,可以自己独自生活下去,我立马就离开这个家,离这群畜生远远的。我的想法很天真,每次想到我很快就能离开这群像豺狼虎豹一样的人,心里就美滋滋的。我总是拿父亲生前和生后的我作对比,这两段生活的落差太大了,我的泪水完全把我的快乐给掩盖起来了。我无法记得自己挨过多少次打,更无法统计自己被骂过多少次,我只记得挨骂、挨打就像每天吃饭一样普遍。

我终究还是低估了人性的邪恶。那一年,叔叔、婶婶被她娘家叫回去帮忙做事,他终于露出了他最邪恶的本性,最终把我玷污了。

我当时,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我纯洁的身体,就这样被一只禽兽不如的东西给玷污了。我在村里无依无靠,唯一可以说得上话的心上人也远在他乡,我不知道他知道了这件事后,是否会原谅我,我是否还是他心中那个可爱、美丽的萌萌。我真的很绝望,我那时还年轻,还没有完全长大,我还没有完全能处理这种突发事件的能力。我好几天都茶饭不思,躲在屋里不敢出门,我真的很害怕、很恐惧,失魂落魄,像一只误入屋内的小鸟一样惊恐。可那个畜生,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每天吹着口哨洋洋得意,他终于得到我了,终于心满意足了。我的叔叔、婶婶知道这件事后,还骂我,说我大惊小怪,说我本来就是王德飙的老婆,这是在尽一个老婆的本分。

那一年里,王德飙对我玷污,最终导致了我怀孕。我当时真是一个很傻的丫头,或许这也是我的宿命。我太过懦弱,也许是多年的折磨让我有点麻木,面对一群力量远在我之上的禽兽,我的反抗就像隔靴搔痒一样,没有一点用处。我还是太年轻,太脆弱,我经历的事情太少,思想也不成熟,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不知道动用法律的武器,我像一团被攥在手里的棉花,任由他们捏来捏去。我很难过、很痛苦,却没有人可怜我,我只能自己可怜自己。当王强回到家的时候,我已经挺着个大肚子了。我记得他来找我时的样子,他笑嘻嘻地向我走来,当看到我挺着个大肚子时,脸色立马变得很难看,他站在原地发愣了好一会儿,欲言又止,最终,悻悻然扭头走了。我想走过去把他叫住,想跟他解释自己的一切,奈何身体不便,只能看着他难过地从我眼前消失了。

我明白他的心情,也理解他的失望。我很痛苦,很难过,我猜他的心情也一定像我一样,甚至比我更痛苦、难过。我偷偷去王强家找过他几次,即便他无法原谅我,我也想去看看他,跟他解释解释我的处境,可他却一直故意躲着我。我很在意他的看法,很想知道他的想法,但他就是不肯见我,也不愿意跟我说一句话。我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是否已经成为了一个坏女人。我三番五次去找他,希望得到他的原谅,他却一直躲着我,连一个解释的机会也不给我,我真的是伤心透顶,难过极了。我生活里唯一的希望,我的念想就这样无情地逝去了。王德飙把我仅存的一点善良,仅存一点对生活的期盼都给毁灭了。

我深深地爱着王强,心中充满了对他的眷恋和依赖。他就像一束温暖的阳光,照亮了我的生活;又似一阵轻柔的春风,吹拂着我的心田。他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给予了我无尽的希望与憧憬。那些美好的回忆如同璀璨的星辰,镶嵌在我生命的天空中,熠熠生辉。

每当夜幕降临,我总会默默地仰望星空,期待着他熟悉的身影能够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渴望他能回到我的身旁,用他那双温暖而有力的手轻轻抚摸我的脸颊,用他那宽阔而坚实的臂膀为我撑起一片宁静的港湾。在他的怀抱里,我感受到了无比的安心和温暖,仿佛所有的烦恼都离我而去。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我们或许已经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但我坚信,无论时间如何流转,无论距离有多遥远,我们的心始终紧紧相连。因为这份爱已经深深烙印在我的心底,成为我生命中最珍贵的财富。即使未来的路充满了未知和挑战,我也会带着这份爱勇敢前行,相信总有一天,我们还能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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