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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雪中送炭

中秋节过后,便是国庆假期,这期间的时间过得很快,而我却感觉度日如年,每天都觉得很无聊,日子过得索然寡味。此时的北方已经开始逐渐转凉。然而,南方的广州却依旧炎热,尤其是白天,气温时常高达三十四五摄氏度。但昼夜温差相对较大,到了晚上,要凉爽很多,人也舒服很多。放假期间外出人流很大,我白天黑夜都出摊,为了生存,每天把自己逼得很狼狈。

国庆节期间,城市充满了浓浓的节日气氛,到处都是喜庆的装饰和欢乐的人群。许多地方悬挂着鲜艳的五星红旗和火红的灯笼。电线杆上的旗帜随风飘扬,一些爱国人士把窗前、车上都插上五星红旗。那飘扬火红的旗帜,象征着人们的生活在蒸蒸日上。很多国有企业的门口花团锦簇,装点得红红火火。那代表着国庆的乐曲,代表着人民美好生活的歌谣,在留声机的宣泄下,随风飘荡,响彻云霄。

这个时期的城市街道热闹非凡,到处都是喜庆的氛围。由于很多人都放假了,他们约上三五个朋友,一两个亲人,纷纷涌上街头,走进电影院,尽情地享受这难得的假期时光。商家们也趁机推出各种各样的促销活动,商店门前的广告格外显眼,尤其是步行街上更是人头攒动,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目不暇接。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吸引着大量的顾客前来围观驻足,购物消费。

而美食摊位上则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小吃和特色菜肴,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香喷喷的烤肉串、甜滋滋的糖葫芦、热气腾腾的饺子、马蹄糕、双皮奶、羊角豆、意大利面、印度咖喱、美国汉堡、法国蜗牛,各种美食应有尽有。人们纷纷驻足品尝,感受美食带来的快乐。

街道上,随处可见成对的青年情侣打扮得花枝招展,穿行在古色古香的牌坊中,穿行在狭小僻静的深巷里。他们手牵手漫步街头,享受着甜蜜的二人世界。

整个城市都沉浸在一片欢快祥和的气氛中,让人感受到浓厚的节日气息。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孩子们嬉戏玩耍,蹦蹦跳跳,像一只快乐的小猫穿行在人群之中。老人们聚在一起,喝喝茶,聊聊过往,很惬意。打工人则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喝点小酒,吹牛、胡侃。

然而,与这欢乐祥和的氛围相比,我的心情却很低落。心中的阴霾挥之不去,仿佛被一团乌云笼罩。那份伤心、难过、孤独、寂寞、无聊的情绪深深刺痛着我那脆弱而敏感的神经,让我感到无助和绝望。对于节日的喜庆气氛,我没有丝毫的感触,反而心生厌恶。这种欢乐似乎是对我内心痛苦的一种嘲讽,让我倍感孤独和失落。

看着那一对对沉浸在甜蜜之中的情侣,我不禁感到一阵头疼,甚至有一种想要冲上去,将他们狠狠地揍一顿的冲动。他们的幸福和快乐让我无法忍受,仿佛是在故意和我过不去,刺激着我内心深处的伤痛。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与我作对,所有人都在故意嘲笑我。每当看到他人的欢乐,我心中的痛苦便愈发加剧,嫉妒和怨恨充斥着我的心头。

在这个欢乐的节日里,我像是一个孤独的旁观者,默默地承受着内心的痛苦。我希望能够找到一种方式来摆脱这份痛苦,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再一次的失恋,让我又回到了多年以前的自己。愤怒、痛苦、无助、使我对生活产生了满是厌恶的情感,我的情绪非常的低落。对美好爱情的渴望,我又新增了一份忧愁。我甚至开始怀疑,世间是否有真正的爱情?书中那些刻骨铭心的恋爱是否都是作者的杜撰?我看着大街上那些甜蜜成对的情侣,心中开始替他们难过。我觉得用不了多久,他们也会和我一样,等待他们的也只有伤心、难过,只有无尽的苦痛。爱得越深肯定会伤得越痛,一切的美好都是在自我欺骗。我的心灵开始扭曲,似乎觉得整个世界都笼罩在无尽的黑暗之中才是最为正确的。我看不惯那些美的事物,尽量把它们往坏处想。

尽管天气很热,可依然无法阻挡人们对节日的那份钟情。白天黑夜,大街小巷经常挤满了人群。我每天一大早就出摊,很晚才回家,每天都累得够呛。早上起来,洗漱完之后,我就先做一份简单的早餐。然后端到客厅里,坐在板凳上,边吃边翻一翻随手可以读的书。有的时候,吃不了几口就倒掉,没有一点胃口,但出于习惯,每天还是坚持要自己亲手做一份早餐。我的客厅很小,堆满了各种杂物,没有沙发,也没有吃饭的桌子,只有几张小板凳。我经常把一张木板架在板凳上,作为吃饭用的桌子,吃完之后再收起来,这样比较节约空间。每个月租房、水电都是不小的花费,我只能尽量省着花。本来挣的钱也不算多,都是很辛苦才得来的,也舍不得乱花。吃完早餐,休息片刻,接着又做一份午餐,然后用保温盒装上。大概上午九点钟左右,我就开始从家里把摆摊的架子和打包的衣服、裤子往摊位上搬。晚上十点之后,我又再一次把没有卖掉的衣服和裤子搬回宿舍。每天都要来回好几趟。害怕丢东西,还经常得叫人帮忙照看。几乎天天都累得精疲力尽。中午,我吃自己准备好的午餐,晚上,就去附近的店里打一份快餐。所有的事情都凭借自己一个人完成,身体的疲惫是自然的。可最为难过的不是身体的劳累,而是内心的寂寞和空虚,日子像被拉长了好几倍一样。

国庆期间人流很大,生意还算不错,这也是唯一让我满意的事情。心情一直不怎么好,我打算过完节之后一个人出去走走,散散心。来广州好几年了,我自己一个人都没怎么出去玩过,一是没时间,二是心疼钱,每一分,每一角都想花在刀刃上。

国庆节最后一天,我像往常一样一大早就出摊。说起来,真的是凑巧,竟然遇见了一个熟人。他是马宝国的同事,叫徐志斌。我们只见过一次,我对他没什么印象,他似乎对我记得很清楚,好像我们是很久未谋面的老熟人。那天,我拿着出摊的铁架子,徐志斌骑着摩托车刚好从我楼下经过。他看见我独自一人在搬东西,老远就叫我:“王萌,王萌。”我开始还没听见,直到快到我身边了,他继续喊着我的名字,“王萌,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我从那边一直叫你,你好像都没听见。”他说着,用手指了指后面,“怎么一个人搬东西呢,马宝国不过来帮你忙吗?”

“我们认识吗?你是?”我停下脚步支支吾吾地问,有点不好意思。

“徐志斌,马宝国的同事,我们在一起吃过饭呢,你不记得我了?”

“哦,可能时间久了,不怎么记得了。”

“那是,那是,很正常,毕竟我们只见过一次面而已,”徐志斌笑嘻嘻地看着我,一脸的兴奋,他略微迟疑了一下,皱了一下眉头,问,“听说你跟马宝国分手了,是真的吗?”

“真的。”徐志斌问的很唐突,我却很坦然就把实情说出来了,好像这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一样。

“太可惜了,你那么漂亮,那么好的一个姑娘,他怎么会舍得和你分手呢,太不懂珍惜了。听他说起和你分手的事,我还不相信呢,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想不到会是真的,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我听着徐志斌的感叹,一时半会竟找不到要说点什么好。

徐志斌看着我手里拿着铁架子,立马明白了我要干什么,他很热情地对我说:“你这是要准备出去摆摊吗?”

我点点头,说:“是的。”

他立马把车停在路边,依旧一副热心肠,像是对我这位老朋友没能及时帮忙,感到有种过意不去一样,一脸歉疚地说:“我来帮你吧!一个女孩子可真不容易,这种体力活就该男人干,你真该找个人帮忙的。”

“不用了,我一个人能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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