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杨靖邦峰回路转,崔福切切问道,“怎么个难法?”
“这拐子不好定,这冯家不能认,这薛家也不能认,那拐子更不能认了。”
“那岂不是没了法子?”
杨靖邦道,“这法子还是有的,先让这冯家认了,再查拐子的身份,拐子身份的定了,薛家死罪难逃。”
崔福蹙眉道,“这买拐卖人口是死罪,冯家怎么会认?”
杨靖邦微笑道,“这冯渊已经死了,便认了也没什么,再者,薛家买了拐卖的人口,又因此打死了人,压力倍增,这冯家的人才更好要钱不是?”
崔福道,“这件事我就要个公平,跟冯家说,这银子我掏了,让他们打官司去。”那三千多两3都是崔公公的钱,崔福自己还有不少钱。
杨靖邦肃然起敬,“原来这大善人就在我眼前。”
崔福咳嗽了一两声,歪头问道,“你往日没看出来?”
杨靖邦腹诽道,“你往日偷鸡戏狗,让我怎么说得出口?”面上笑道,“小的眼拙。”
崔福咳嗽了一声,“眼睛不好,就要擦擦,世道不清,也该洗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有让凶手跑了的道理!”
杨靖邦弯腰道,“冯家的人定然感激大爷。”
崔福摇头道,“我不要他们的感激,我要薛蟠死,我要大快人心。”
杨靖邦心中一惊,“我这就去。”出了崔家的门,一路往冯家去。
这冯家自冯渊死后,已没了主人,全是管家冯恩拿主意,几日过去,冯渊昔日的那些男宠全被他卖了出去,手头宽裕,也是优哉游哉,听说有人拜访,垂头想了想,“想来是薛家的人?”让人请了进来。
杨靖邦见着冯恩,三言两语说了崔福的意思,冯恩皱眉道,“这官司只怕不好打。”
杨靖邦道,“怕什么?这钱都替你们想好了,你们照打就是了,说薛家买了拐子手里的人,又打死了你家主人,要偿命。”
“这薛家家大业大,到时万一恼了。”冯恩的话才到一半,杨靖邦颔首,“你的意思就是你家主人的死不是个事了?”
冯恩连忙摇头,“我万没有这个意思,既然崔大爷想主持这个公道,我们递状子就是了。”
杨靖邦把状子拿出来,“你直接往应天府递,下面衙门不敢搭理的。”
冯恩道,“这话说的最是。”一面看了状子,频频点头,“既是这样,那我这就去递。”
应天知府许有邻坐堂看状,见状告的是薛家,也不大想管,问道,“这拐子的事儿可有十分的准吗?”
冯恩道,“千真万确,这董胖子就是个拐子。”
许有邻道,“既知道是拐子,为何你家小主子还往他那里买人?”
冯恩道,“事先不知道,何况我家小主也不是买人,是纳妾。”
“诬告可是要连坐的。”
冯恩想崔福会撑腰,便壮着胆子道,“这状子千真万确。”
见吓他不倒,许有邻道,“好,那我就审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