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瑞书十分了解她,只是现在的她已然不是之前无忧无虑的她了。
就算再怎么迟钝,江良承也能感受到此时萦绕在顾深秋周身的孤独感,他将唇抿成一条线,一番挣扎后道:“顾兄,顾家人如今之况我已全部查明……”
子时,顾深秋一人在房中无声流泪,江良承守在房外陪着一起难过。
一夜无眠。
第二日,天色大亮。
顾深秋推开房门,只见江良承立于门前,眉间略显疲累,而江良承瞧顾深秋双眼红肿,脸色憔悴。
顾深秋故作轻松:“江将军,我写了一封信给父亲,不知可否派人将这封信交于他?”
江良承点头,却没有走开。
情由心生,顾深秋一下绷不住,竟是握住江良承的手,默不作声。
无奈江良承不知如何安慰人,抬手对着她的后背就是一顿拍打,力气不大,却不容忽视。
【真是傻子一个。】
顾深秋忍俊不禁。
院子里雪白一片,花瓣随风飘摇、翩翩起舞,衬得门口处那一黑一绿的两道身影煞是好看。
顾深秋简单洗漱后,便至桌边。
江良承此时就坐在桌子边上,沉默不语,此为他第一次与顾深秋共进早膳,桌上放着昨晚剩下的杏花酥和五香糕。
顾深秋拨了下裙摆,坐上凳子,江良承这时推过一杯茶来。
“将军,不知江小公子喜食杏花酥么?”用过早膳,顾深秋拿过书桌上装有杏花酥的锦盒,食指轻轻地摩挲几下上边刻着的竹。
江良承吩咐杨祈唤人前来收拾碗筷,想了想,说出两个字来:“不知。”
前几日于府中偶然碰上江良昊,方才得知他这最小的弟弟喜食五香糕,只是这小孩儿从小体弱多病,一条命需靠药物吊着,平日里被白采薇看得特别紧。
就是这五香糕吧,也得经过白采薇的同意才能给那小孩儿食用。
昨日于街市上买来这五香糕……江良承的思绪顿住。
顾深秋不止拿过锦盒,还拿过书桌上一封包好的信,下意识捻了捻这信的一角,轻声求道:“将军,这封信麻烦命人交于吾父,若有来信,愿能送于我手,谢谢。”
最后一声说得诚恳又真心。
江良承既能得知顾家人之况,该是已派人跟于他们,保护剩下的顾家人。
信封上落着清秀的字,最末一字还沾着已经干涸的泪痕。
江良承接过信,重重点头。
这时,杨祈走进来,火急火燎。
他一进屋,就递与江良承一个需得二人单独时才能禀报消息的眼神,江良承不在意,命他直接于房内相说,就当着顾深秋的面。
杨祈得令,启口禀报:“吴安明传信,林毅夫所派之人寻得了他们的藏身之处,无奈之下,他只得带着顾落烟紧急转移,如今他们在城郊树林的一个山洞之中。”
前日吴安明从林毅夫所执管的军营中救出顾落烟,顾落烟虽然只是顾家旁支中的一位小姐,可毕竟也是顾家人,一个顾家人突然不见,自然会引得林毅夫的注意。
江良承敛起脸,眸子黑沉,厉声让杨祈赶紧将人秘密带出,安排新的地方养伤。
——这是迄今为止第一个近在咫尺的顾家人。
顾深秋连忙走上前去,急切开口:“将军,我想见见堂姐,使得么?”
自然使得。
杨祈立时下去安排一切,离开之时,他遵着江良承的命令将那五香糕和杏花酥带走,揣去白采薇那儿询问她可不可以给江良昊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