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转,两年前。
青山,古墓!
充斥着腐朽气息的古墓之内,满地狼藉,遍地枯骨,景象森罗,令人惧怖。
这遭到大肆破坏的墓道、墓室、墓壁以及棺椁上留下一道道新的划痕,这里显然历经一场旷世大战,其中天材地宝,珠光宝器等等陪葬品早已被人洗劫一空。
墓中还有一具具新鲜的无头尸体汩汩流着血,
无数沙沙爬行的阴暗生物被刺鼻的血气吸引来,
它们嗫咬尸体、啃食骨髓。
这茹毛饮血的一幕让得墓室中的血腥气变得更为浓郁渗人。
躺在地上的断剑残刀是无头死人的墓志铭,
铭记他们不但争抢宝物失败还赔了命,人财两空是最无奈的悲哀。
狼藉杂乱一无所有的主墓室中,
三面墙上的十三座神龛依旧镶嵌在墓壁内,
只是左、右两侧十二座神龛中的宝物已经不翼而飞了。
还有物品的神龛,是那居中的第十三个神龛。
这个神龛应是传说中的“七弦六首”格局的“首位”,所以位于入口正对面的墙壁上。
这个巨大神龛由白骨铸就,
神龛上站着一座人骨骷髅架,
骷髅靠在神龛内侧,双手如剑前伸,指着墓室中间的巨大棺椁。
如今棺椁已被人撬开,连内层棺材都被人给拿走了,什么也没有留下。
不,还有东西留下!
兴许是那些来寻宝的人害怕骷髅太寂寞了,所以他们留下了一具新鲜的尸体。
尸体吊在骷髅骨架上。
骷髅的手骨从尸体的后心穿插而入,由前心破膛而出,鲜血染红了皑皑白骨。
显而易见,这尸体生前是被人一掌拍飞,他的后背好巧不巧的撞在骷髅的手骨上,从而变成活生生的人肉串,惨死在这副骷髅骨架的手中。
滴答!
滴答!
殷红的血液从这具消瘦的少年尸体内不停淌出。
这鲜红的血滴落在白骨神龛上,晕开一朵朵妖艳的曼珠沙华!
少年已经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但是他死不瞑目!
他的双目仇恨不甘不可置信的盯着前方墓室的入口,他的眼瞳中还残留着一抹散不去的悲伤与绝望。
滴落的鲜红宛如无声的泪水,它在愤怒,
它也在控诉,
但不知在多久之后一切变得无声无息。
血终于干涸了。
没有活人的血是流不尽的,何况是一具尸体!
汇聚在白骨神龛上的葡萄美酒月光杯,尚有余温,那微弱的温度是这凄凉的古墓中唯一的温暖。
鲜红的酒如女神的唇,如火!
火红的爱意浸润了白骨、侵蚀了这副骷髅白骨架。
这酒一若最热烈的恋人纠缠着心爱的情郎不让对方逃脱,
它以最猛烈的方式侵占整副骷髅白骨架。
于是白骨不再惨白,
而是成了遍布红色血丝的奇诡人形红宝石。
这副奇诡的骨架好似活了过来!
风起,它那幽深空洞的双眼内闪现出一道青色的火焰。
青色的火焰明灭不定,这只有豆大的灯花在不安的跳跃。
忽而又有阴风从山间入墓室,
青色的火焰狂乱摇曳,
蓦地迅猛暴涨,
顷刻间化为青白两团熊熊烈火。
这青色的火,是传说中的鬼火磷骨吗?
若是鬼火,那这青色的火焰为何将整座骷髅焚毁了?
这青色的火焰由骷髅生出,但却是反骨仔,它无情的从骷髅的头骨开始燃烧起来,且顺着密密麻麻的殷红血丝迅速的向骨身漫延。
俄顷,
骷髅架就只剩下一条脊椎,
但是这条脊椎却是笔直的悬浮在神龛上。
这条脊椎上遍布白色的火焰,正一寸寸的贴向那具少年的尸体。
少年尸体同样悬浮在虚空,穿胸而过的骷髅手骨已经被青色的火焰燃烧殆尽,并且有一半青色的火焰顺着手骨尽数转移到少年的尸体上。
青色的火焰包裹着少年尸体,尸体与那节笔直的脊椎骨缓缓的贴合,好似冥冥之中有某种难以言喻的联系让二者不断的靠近。
靠近。
再靠近。
像是磁石的吸引。
像是缘分使然。
像是命运的选择。
彼此分不开,逃不掉。
这是命中注定,向死而生!
终于,一声轰鸣过后,那根被白色的火焰所包裹着的笔直脊椎骨化作一道青雷瞬间没入少年尸体的后背脊沟内。
于是青色的火焰在少年尸体上沸腾,漫延其全身,整具尸体好似要被焚毁殆尽,失去活性的尸体骨骼神髓,在这火焰中迎来了涅槃。
数息后,
火焰消失不见,白骨脊椎也随即无踪。
但是先前的雷鸣声却响彻了九霄,响彻了古墓之外的莽莽青山!
莽莽青山,
连绵万里,
无边无际。
山中爬虫走兽,数不胜数。
青山乡背靠凶地,时常受到猛兽的袭击,年深日久,让得此地民风变得极为彪悍,不论男女老幼几乎人人习武。
乡民习武,只为保卫家园,因而他们是世界上最为朴素的武者。
武者不同于凡夫俗子,武者体格强健,血气充盈,意志坚定。
他们之中有大才者甚至能模拟天地自然、走兽、飞禽的神态,创造出种种武技神通,威力凶悍无比,这种人被世人奉为武道宗师,陆地神仙,他们的武技也成了仙法神功。
神仙已经超脱平常武者的范畴,
但也只有这样的强者才能对抗灭世的凶兽邪魔。
残阳如血,
天风鼓荡!
轰隆!
晴天一道青雷过,万兽蓦然躁动,
吼!
唳!
但见青山乡之上,
千里晴空瞬间沦为一个阴霾的漩涡,
漩涡宛如灭世的黑洞笼罩青山,威压憾世,
让得山间绝崖边上的瀑布倒流,
古树摧折,
无尽猛兽飞禽嚎啕,
大地震荡。
漩涡下的万里青山中无数凶兽猛禽好似受到某种渴望事物所吸引,
它们眸光腥红,成群结队,疯狂的朝一个大峡谷奔跑而去。
万兽践踏,
使得山河动荡,
且在这天昏地暗中还有飓风在无情的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