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楼打了招呼,对方依旧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徐总旗跟我就别客气了,今日没翻墙进来倒是给了我几分薄面,坐吧。”
徐云楼走过去坐下之后,薛文轩端起酒杯,“你有事求我,不过待会再说,先陪我喝几杯闷酒。”
是够闷的,徐云楼猜也能猜到薛文轩这两天只怕是不好过,特别是今天魏忠贤召见自己让他把东西还给对方。
举起酒杯喝了一杯,薛文轩开口道:“你我皆是苦命人啊,一心为了主子效忠,都没得到好下场,这京城之中当差我处处小心看人脸色行事,但还是免不了今天这番局面。”
徐云楼没吱声,也不知道对方这话是在试探自己态度还是给他下套。
“我这酒里下了哑毒?怎么徐总旗听完这番感慨竟然毫无表示?咱们俩可同是天涯沦落人啊,你就不想说些什么?”
薛文轩好奇地看着徐云楼。
“卑职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我这样的小人物生死对诸位大人而言就是树上的叶子,叶落归根也是定律。”
徐云楼随口说了一句。
“落叶归根,那倒也是,人生自古谁无死呢?徐总旗今天来找我,是想寻求一线生机?”薛文轩眯着眼看着徐云楼。
这个人在死之前还能有些用处,可以替自己做些事情,眼下薛文轩手里能用的人不少,但只要一动,不管信王还是魏忠贤马上就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徐云楼这颗死棋就不一样了,他要做什么大概都不会算在自己头上,要么是信王要么是魏忠贤,到时候就让他们互相去猜疑就好了。
“卑职能活命,这件事已经不奢求了,不管是厂公还是信王,他们都需要卑职赴死,死就死吧,而且厂公开出的条件我也接受了,只是有一件事卑职得请薛公公帮忙。”
徐云楼说完之后薛文轩笑了,“找我帮忙?厂公不是都开恩了么?怎么还需要我?”
“正是厂公开口,卑职才敢来找薛公公的。”
徐云楼的话让薛文轩收起了笑容,“厂公的吩咐?何事?”
“卑职需要一张郑三刀的提审令。”徐云楼回答。
薛文轩听到这儿眉头皱得更紧了,“提审令?”
诏狱的事情确实归他管,可提审郑三刀做什么?那不是信王的人么?
难道是要借提审之命,把人从诏狱里面捞出来?
薛文轩认真地想了想,郑三刀是信王的人,那威远镖局这些年替信王押运了不少东西,难道厂公是想从郑三刀那儿得到什么信息?
这样一来那就有意思了,如果自己能以这件事为突破口重新取得魏忠贤信任,那接下来自己的日子不就要好过许多了吗?
“既然是厂公的意思,那自然是没问题,我一会就给你一道手谕。”
徐云楼听后心里松了口气,他刚才也是赌了一把,他赌薛文轩不会去问魏忠贤为什么要提升郑三刀,看来自己赌对了。
但这口气才刚松下去,薛文轩接下来的话让他的心又提了起来,“一会我跟你一道去审,既然是厂公的意思,那审理的时候我还是亲自去办,说不定这家伙就是青天会的残党,或许还能从他嘴里咬出来更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