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结一句,就是都得死。
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这人真的跟有病似的,来去自如,修为还这么高深。
正想回屋去,苑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黎年以为又是那人,顿时不耐烦的看去。
但和白衣青年的双眸对上,黎年额了一声,随即面无表情的行了一礼。
“弟子见过师尊。”
宿禹眉心微敛,犹豫片刻后,走到少女面前,声音竟带了一丝委屈,“黎儿还在同我置气,就这么不愿看到我吗?”
黎年眨眨眼,抬眼看他,在看到青年眼里实实在在的委屈时,她实在是被惊到了。
“我没有……”
话还没说完,却被宿禹打断了,“既然没有,那可否坐下听我说说?”
黎年轻叹一声,坐到小竹倚上,她再躲也不合适。
宿禹随即坐到少女身旁,垂眸看她,“黎儿,我从不是在意你画什么禁符,我恼的是你不顾自身寿命,随意伤害自己。”
黎年轻抿嘴角,“我知道师尊苦心,我原本只是画着防身,那日太过凶险,我便用了。”
宿禹摇了摇头,双眸似有流光闪过,“黎儿你并不知晓,一百年不是一年,十年,你人生能有几个一百年。”
他声音淡淡的,却很有力量,“一朝一夕尚且珍贵,如今你不过十几年华,便透支了一百年,你让我如何不动怒。”
黎年怔愣片刻后,水眸微垂,“师尊,对不起。”
宿禹轻笑一声,“黎儿,那晚我恼你如此胡来,更多的是生自己的气。若是我能及时处理好青鸾国之事,你也不必一人强撑。”
黎年眨眨眼,抬眼对上青年温柔的眸光,弯唇笑了笑,“师尊已经很厉害了,既抢回密钥,又将河洛界缺口逼至最小。”
宿禹凝神望了黎年片刻,有时他却希望自己不是身负重任的玉阙仙尊,只是天衍宗普普通通的长老。
可身在其位,必承其重。
宿禹轻轻淡淡一笑,“身上可还有这些禁符?”
“没有。”
“当真?”宿禹问道
“当真,我还是挺惜命的,我那时就画了一张。”黎年老实说道
宿禹摸了摸黎年脑袋,眸光沉沉,“黎儿,答应我,此生永不再碰这些符录。”
黎年一愣,看到宿禹严肃的神情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以后不会用了。”
宿禹这才放下心来,虽说少女平日左耳进右耳出的,但只要是认真答应下来的,她必然会做到。
宿禹目光落在黎年白皙的脸上,极认真道“既是不生气,那不要躲着我可好?”
黎年嘴角一僵,她以前到底是有多眼瞎,为什么宿禹这么明显,她却从未察觉。
她仰头弯了弯眉眼,“师尊这是说什么话,我何时躲着师尊了。”
看着这黎年装傻,宿禹双唇紧抿,目光一黯,却只是克制的移开了视线,率先进来屋子。
黎年有些讶然的看着青年的背影,长身玉立,却带着一丝落寞。她闭了闭眼,将心中无数思绪敛去。
少年情衷,最是滚烫汹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她前世的孤勇。
而今世,她自始至终都是将宿禹当做师尊,这点无论如何也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