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张扬的人,看起来越是深不可测,背后定是有倚仗。
摊主说到:“道友莫怪,我看你是青阳门弟子,就没有提醒你换装,毕竟这坊市背靠青阳门,即使是地下场,也没几人不长眼的招惹你们。”
顾映寒不由有些无语,她在这里确实看到不少穿着黄色炼气服的同门。
但也有一些黑衣人扫过来的目光让她感到不舒服,袖中的雷刃就没有收回去。
摊主带她走到一个少年的摊位旁。
这个少年长相俊逸,有一头颇为古怪的白发,身上是一套麻布袋一样的衣服,但即使是这样,也难掩他的帅气。
他的摊位上长数尺铺开,摆放着药杵、研钵,还有一堆药膏、药瓶,散发着古怪的气味。
这气味十分酸臭,直往脑仁钻去。顾映寒被熏得眼冒金星,几息之后才反应过来,连忙屏住呼吸。
摊主有些不好意思:“您别介意,我这兄弟性格有些古怪,就好捣腾些奇药。还挺畅销的。”
此刻两个人在摊子边角处,数尺外的摊前还有另一伙人,正在与白发少年对峙,气氛十分僵冷。
摊主瞥了一眼,面色阴沉了一瞬,紧接着又扬起笑容看向顾映寒:“您看那几个是您同门道友吧?”
顾映寒收回打量的目光,简短地说:“看衣服是,不认识”。
原来这一伙除了为首的一个高高瘦瘦的深蓝色道衣男子,其余人都穿着与顾映寒同样的淡黄色炼气服。
这位深蓝色道衣的师兄,顾映寒总觉得他十分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对着白发少年露出一个瘆人的笑,他有些阴鸷地说:“小子,我好心好意让你交出解药,以礼相待,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姜衡露出古怪的笑意,说:“确实没有,我这药除非交欢,否则无解,最后会被烈火焚身而死。”
陈鸣眼睛微眯,垂在身侧的手五指活动了一番,嘎吱作响,掌中灵光亮起,森冷的杀意一闪而过。
“师兄,跟他废什么话,我看这小子就是欠打!”他身侧的师弟义愤填膺。
姜衡还是无动于衷地坐在摊后的蒲团上,像入定了一番,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摊主见这都快打起来了,连忙上去打圆场:“几位青阳门的道友,有话好说。”
“我这兄弟性格如此,不是故意要晾着各位。您几位是之前在我兄弟这里买了药粉?”
陈鸣苍白的面容露出一个讥笑:“我看他倒是有恃无恐的样子,在我们青阳门下辖的坊市中做生意,不知你们的底气从何而来?”
顾映寒原本在认真听着这场争执,突然脊背一凉,她猛地回头看了一眼,就见不远处不知何时聚集了几个黑袍人。
这几人腰间都斜挎着一柄大刀,上面有些不详的黑气不时冒出来。
是魔气!
顾映寒悚然一惊。和阎三更、殷平打过交道以后,她对于魔气变得十分敏感,缩在袖口中的手一翻,掌中露出紫色寒光。
这地市中竟然混有魔修!幸而这几个魔修只是远远的看看,并不打算上前。
而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们。
这时身后双方又吵了几句,摊主也有些生气地说:“既然我兄弟说这药粉没有解药,那就一定没有,你们自己买来不知道要做什么亏心事,弄巧成拙,反到来找我兄弟麻烦。”
顾映寒大概也听明白了来龙去脉。
原来同门之前在白发少年这里买了一支粉红狼药,这药十分毒烈,是用于男女之事的,而且还是要下给女修,结果不慎用到了他们自己人身上,现在急需解药。
但白发少年坦言说此药无解,就造成了这一场冲突。
这几人买了药八成是想对同门下手,顾映寒瞠目的同时,心中闪过一丝恶寒。
她在小石峰的时候,师兄师姐彼此之间都十分尊重和气,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同门之间居然有如此险恶的暗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