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发现卿公度额角还有水痕,于是转身取了手巾来给他擦拭,一高一低,不得不踮起脚尖。
卿公度没有动,由着她擦,距离太近,能看见锦罗密如蝶翼的长睫,待擦好,锦罗还了手巾,卿公度却道:“还有头发。”
说着就往妆台前坐定。
锦罗迟疑下,又去拿了手巾来为其擦头发。
卿公度从妆镜中看着她,一下一下,很是笨拙,显然是不习惯伺候人,卿公度依然享受状,突然问:“那个小丫头的事有眉目了?”
锦罗知道他问的是辫儿,道:“哪里那么快呢。”
卿公度手指轻轻叩击着妆台:“我以为你心里会是一清二楚。”
锦罗住了手,看去妆镜:“夫君的意思?”
卿公度依然闲闲的敲着妆台:“你说了,那个小丫头有嫌疑害我,可我与之并不熟,更谈不到生死相搏,而她是你的陪嫁,是苏家人,你对她不能说了如指掌,也该知道她害我的因由是什么,也就是说,谁授意的,我必然是得罪了苏家什么人,那个人才会指使近水楼台的那个小丫头来害我,前后两次,务必置我于死地,那个人,为何如此恨我呢?我以为,你会明白。”
锦罗虽怀疑锦环,到底还无确切的证据,所以不能乱讲,且这关系到自己娘家,一旦查明,即使自己洗清了嫌疑,这件事的起因还是她,怎知王府,特别是宓氏不责怪她呢,就怕自己落个红颜祸水的名声。
所以,此事要查,但也要秘密进行。
于是,锦罗道:“想害夫君的人多着,未必就是苏家人,我倒觉着连那个狄大小姐都有嫌疑。”
好端端的又提狄凤鸣,卿公度皱皱眉。
锦罗于镜中发现他似乎不悦,锦罗知道他对狄凤鸣的信任是基于爱慕,于是锦罗心里也不甚高兴,本无意诋毁狄凤鸣,情急之下这么说是为了保护要保护的人,亦或者要保护的是苏家的名誉,就道:“夫君别不信,因爱生恨,大有人在。”
卿公度脸色如水漫过,有些凉:“但绝对不会是凤鸣。”
锦罗转身去放手巾,一行走一行问;“夫君对狄小姐这么信任。”
卿公度也起身去了床边:“我和她,一起长大的情意还是有的,就像你和你大哥,试想你会因为什么去害你大哥吗?”
怎么能够这样比方?锦罗放了手巾转回来,道:“不对,你和狄小姐是青梅竹马,我和我大哥是兄妹感情。”
卿公度瞬间醒悟过来似的,静静的坐在床上,扪心自问,为何要如此比方自己和狄凤鸣的关系呢?
更鼓声响,他轻轻呼出一口气,道:“睡吧。”
说完站起,伸开了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