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婶婶自然不会留下,人家平安堂那边也是一堆事儿,来此复诊,只是免费的顺手而为。
一家三口的晚宴很快就摆开,红果儿在白娴凤慈祥的劝饭中,吃的满嘴流油。
方鱼见状不禁苦笑,若真这样下去,红果儿应该很快就会变成一个小肥婆。
只是白娴凤和红果儿,一个爱劝,一个爱吃,那就没他什么插嘴的余地。
其实在这个家里,方鱼的地位当真不怎么高,甚至都不如红果儿,因为所有人都把他当做小孩子。而白娴凤则不仅当红果儿如女儿一般,还当红果儿是她的娘家人。
红果儿在方鱼家享受到的不仅是亲情,更有超出一般丫鬟的家庭地位。
见到白娴凤和红果儿俩人说的热闹,方鱼低下头默默的啃着一个猪蹄。
“小鱼儿,你怎么不说话?红果儿病好了你不高兴吗?”
白娴凤这话,方鱼实在没听明白。
他抬起头,愕然看向白娴凤,又看看满嘴是油的红果儿。
白娴凤皱皱眉,在心中骂了“木头”,又提醒道:“你是不是因为以后不能照顾红果儿了才不高兴?”
“咳咳……”方鱼被白娴凤一句话给呛的咳嗽起来。
白娴凤哈哈大笑,红果儿则露出她娇羞的一面。
方鱼瞬间想到白娴凤前世说过要让红果儿给他做通房丫鬟的事情,心说这事儿要糟糕,他知道红果儿未来的样子,可不能将她留在身边做通房。
不过,还不等他说话,就听得院门被“砰砰”砸响。
红果儿先反应过来,“我去开门,应该是老爷回来了!”
白娴凤马上收起笑容,咳嗽一声,正了正身体,点头道:“去开门吧!一去半个月,他这是要疯啊!”
方鱼耸耸肩,不知道这次回来的方子墨要怎样圆之前的事情。
红果儿起身跑去开门,顺手将一双油腻腻的小手在自己身上擦了又擦。
白娴凤见状忍不住对方鱼吐槽道:“红果儿从哪儿学的在衣服上蹭手的毛病!小鱼儿,你以后得好好管教她!”
方鱼一脸无奈,看来白娴凤将红果儿送给他的心思已经非常肯定。
就在此时,门口处传来红果儿的叫声,“你们是谁?”
跟着“啪”的一声后,伴随着红果儿的大声尖叫。
白娴凤心中着急,一脚将眼前的凳子踢飞,飞身向院门方向跑去。
虽然隔着影壁墙,但此时红果儿已经被三个身材粗壮的大汉推着倒退。
那推她的大汉还趁机在红果儿的胸前占便宜。
“住手!”白娴凤顺手拿起院中的扫帚直奔三个大汉而去。
三个大汉之一将腰间的长剑抽了出来,其中一个一把掐住红果儿的脖子,将红果儿挡在身前。
只听那人大声道:“住手,别动!小心我掐死这个小丫头!”
白娴凤果然停下,她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快把人放开!不然我可喊人了,这里到处都是我方家之人!”
那人哈哈一阵狂笑,手在红果儿身上摸个不停,红果儿被吓的连挣扎都不敢。
“白夫人,你不认识我了?哈哈哈!我是城南九九坊的啊!”
“城南九九坊”是青山城南最大的赌坊。
白娴凤一愣,将那人认出,她厉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这个月的钱我们早就给过了!”
那人凑近红果儿的耳朵,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们家方子赫在九九坊里又输钱了,这次他又欠了五万两银子,你们算算应该怎么还吧!哦,对了,方子赫已经被我们扣下来了!这五万两没有说法之前,他肯定出不来!”说着,那人拿出一张借据在白娴凤眼前晃了晃。
白娴凤闻言一阵头晕目眩。城南九九坊是青山城最大的赌坊,也是方子赫欠钱最多的赌坊。
之前方子赫欠钱,方子墨二话不说承担下来,迄今为止,还有超过十万两白银没有还,这怎么又欠钱了?
就在此时,白娴凤感觉有人将她扶住,不用说,那是方鱼。
白娴凤赶忙道:“小鱼儿,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你回去修炼吧!我来解决!”
方鱼摇摇头,对那大汉说道:“你把手里的姑娘放开,你这么做,别说还不还钱的事情,你自己这顿官司就跑不了!”
那大汉狞笑一声,说道:“你们今天不还钱,就把这个丫鬟借给我用用吧!这样我能宽限你们一天!”
方鱼冷笑道:“那你说如果我现在报告巡城司的话,巡城司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修真联盟早有禁令,一切赌博都不受律法保护!”
那人闻言,在红果儿身上乱摸的手就是一滞。
方鱼继续说道:“按照律法,挟持人质者,若在挟持期间被任何人击伤击毙,则出手之人均被视为无罪。这也就是说,我现在出手对付你,不论如何,我都不用负责!”
那人脸色一变,继而又笑道:“哈哈哈,小子,你吓唬谁呢?我们九九坊背后就是城主府的栾大爷,有他在,你看我会不会有事儿!”
方鱼冷笑道:“那就看那位栾护卫会不会为你这个让他蒙羞的烂人出头了!我说过,这是你的问题,不要连累你们赌坊!”
方鱼自然听说过这位“栾大人”,据说他是城主亲卫,所以被称为“栾护卫”。几年后,他就会离开青山城,之后再也没出现过。
闻言,那人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跟着他松开红果儿的脖子,转为抓着红果儿的肩膀。
就在此时,一块被吃剩的骨头突然被方鱼射出。
只是骨头的走向却不是冲着那个大汉。
骨头直接打在大汉身边,正拿着长剑的那人手上。
那人手上吃痛,拿剑就没有那么稳。
而方鱼也趁此机会突然上前,他一脚踢在正抓着红果儿肩膀的大汉腿上,跟着借力,他整个身体砸在拿长剑人的身上。
那人倒退着摔倒在地,方鱼借机将长剑抢夺过来。
长剑到手,方鱼也随着拿剑之人落在地上。
不过那人是真摔,而方鱼则是趁机一肘顶在那人胃上。
那人当场就疼的站不起来,方鱼则借机一剑斩向正抓着红果儿的大汉脖子上。
这一招理论上肯定是个虚招,毕竟以当下的情况,若将这大汉杀了,方鱼肯定要吃官司的。
只是,配合上方鱼那不杀人誓不罢休的气势,那个抓着红果儿的大汉当场就怂了。
方鱼一剑用老,这一套动作算是结束。
红果儿失去大汉的力量,当场坐到地上。
方鱼来不及管她,只顾让剑尖对准大汉,毕竟对方三个成年人,而他只是个少年。
大汉虽然被方鱼用剑尖指着,却很快反应过来。
但想要再次出手,方鱼可没给他机会,长剑的剑尖点在那人脖颈上,渗出了鲜血。
“你……你你你……”那人色厉内荏,其实是个怕死的怂货,“小三儿,你别乱动啊!”
他被方鱼这一手制住,首先想到的居然是提醒他的手下不要动手。
方鱼剑尖再稍稍往前递出,那大汉被吓的“啊啊”乱叫道:“你别冲动,我就是来送方子赫的欠款单子而已,没别的事情!”
方鱼冷笑两声,刚要再出手。
白娴凤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行了,别闹出人命来,这些事情等你爹回来再说!还有,戚五命,你就是送欠款单子,还有别的事儿吗?”
戚五命语带颤抖的说道:“还有就是问你们准备怎么解决,是把这五万两还上,还是重新换一份欠账的文书?我……我好心劝你们把这五万还了,换文书对你们来说不划算……其实……其实栾大爷希望你们换欠账文书,但你们知道的,凡是这种的都没好事儿!”
戚五命为了活命,居然说起讨好的话来。
方鱼闻言,不由得冷哼一声,手上的长剑再次向前递出。
戚五命大叫道:“这事情跟我没关系啊!我就是个跑腿的!”
方鱼冷笑道:“那刚才你欺负我家红果儿的事儿怎么说?”
戚五命哆哆嗦嗦的从钱袋中拿出一张十两的银票,说道:“这个当给红姑娘赔礼!其实我就摸了两下,不伤筋不动骨的……”
方鱼手中长剑一翻,在戚五命的脖子上划出一条浅浅的血痕。
白娴凤忙道:“小鱼儿,算了吧!今天的事情算了吧!”
方鱼怒道:“戚五命,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方子赫的钱让他自己还,跟我们家没关系!”
方鱼还想上前动手,胳膊却被白娴凤抓住。
“戚五命,还不带着你的手下滚蛋!不然你这条命今天就要丢在这里了!小鱼儿,你给我回去!”
方鱼心中暗叹,收剑回撤一步。
戚五命见状,和手下将正捂着肚子的那个扶起,扭头就走。
白娴凤看着地上的十两银票,说道:“把你自己钱拿走,我们不需要这个!”
戚五命没有动手,他扶着手下退出宅子大门。
那没有受伤的手下见白娴凤没有动弹的意思,快速将落在地上的银票捡起,而后跑了出去。
“咣当”方鱼家的大门被重重关上,白娴凤倚着门滴滴答答的掉起眼泪。
红果儿头发凌乱的在地上坐了一阵子,见没人来扶她,只好自己爬起来。
白娴凤哭了一阵子,也自感无趣,她抹干眼泪,牵着红果儿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