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渔被霍老铁的无耻气的反而冷静下来,他开始看向四周,貌似这霍山镇口的铁匠铺,往来人员并不多。
接下来如何做,却让方渔有些犯难。
在家被方子墨拿走长剑,他无可奈何,因为有血缘关系在,他若出手,心理必然产生障碍;被秦芜叶和秦越之的母亲抢了吃食,他便在第二次送灵餐的时候报复回来,虽然第二次也被人闹了,但“找回场子”也只是时间问题,方渔不在乎多等等。
现在呢?被一个普通的铁匠如此威胁,方渔心中杀心已起……
他将头低下,只是为了不让霍老铁发现而已……
然而,霍老铁却没有这么想,他以为方渔害怕了,心中很是有些得意的他,上前两步将出门的路堵死,恶狠狠的说道:“你快去打铁!”
说话间,霍老铁伸手指向方渔。
他的手指结实且粗壮,方渔眼中寒光一闪,突然出手向霍老铁伸过来的那只手抓去。
“咔嚓”声中,霍老铁的一只手已经在方渔的一抓之下脱了臼。
霍老铁鬼哭狼嚎的叫了起来,方渔跟着一脚踢在霍老铁的大腿上。
霍老铁站立不稳,直接跪在方渔面前。
或许是之前曾经被人欺负过,霍老铁在开始的时候叫了几声,便不敢再高声叫嚷,他唯恐激怒了方渔,被人灭口。
方渔冷笑道:“霍老铁,跟我结账,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就在此时,后院霍老铁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一个大汉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
方渔定睛看去,这不是霍老大吗?
霍老大此时表现的非常激动,他没有先去看霍老铁,反而指着方渔道:“那个小子,你必须给我把订单完成了才能走!”
方渔被霍老大的一指激怒,心说,“你们霍家人一个个都喜欢用手指人是吧?”
只见他突然欺身上前,一把拽住霍老大的手指,向下一拉,再向上撇去。
霍老大的第二句狂言便无法说出口,被一声比霍老铁还惨的叫声代替。
然而,这还不算完,方渔抓着那只手指向后一带,霍老大站立不稳,身体砸向方渔所在的方向。
方渔侧身躲开,同时伸脚绊去,霍老大立刻脸朝下栽倒在地。
然而,打铁的汉子自有其强横的一面,霍老大没有被摔晕,却挣扎着要站起来玩命。
方渔闪身到一旁,同时扰魂指发动,霍老大当场晕厥在地。
霍老铁见状,玩命似的扑了过来,“老大,老大,我的老大啊!”
霍老铁哭的惨,方渔却没有丝毫不忍。
“霍老铁,抓紧把账给我结了!”
霍老铁惨叫道:“你不能走,你杀了我家老大,我要去告你!”
方渔冷声道:“你把账给我结了,我让霍老大醒过来!”
霍老铁脑子似乎有些转不过来,他顿了顿才说道:“那你把我家老大救活,我再给你结账,你看我家老大已经快不行了……”
这时,铁牛和铁虎也从打铁房内走出,他们顺从的跪在方渔面前说道:“广宇匠师,给霍老大一条活路吧!他罪不至死啊!”
方渔摇摇头,无奈道:“他只是被摔晕了,你一泡尿就能让他醒来!我去收拾我的东西,出来的时候我要见到结账的钱!”
说着,他走入自己的房间。
房间陈设如故,显然他不在的这几天,没有人动过他的东西。
环顾四周,方渔有些落寞,虽然已经做好结束的准备,却不知是这么一个结果。
他最终还是心软了,他做不到这点儿事儿就要灭人满门的程度,虽然今日他怒气颇大。
然而,能怎么办呢?
生气归生气,他心中只求一个安稳的修炼环境而已,这纷纷扰扰的霍家老铁铺已经不适合他。
这间屋子实在没什么好收拾的,他进来只是回味一下,便再次走出门来,能吸引他的也唯有霍老铁欠他的两万四千两银子而已。
出得门来,只见霍老铁和霍老大二人跪在门前,霍老铁哭丧着脸道:“广宇匠师,你不能走啊,要是这个单子完成不了,我们就赔死了!”
方渔冷笑道:“我没有义务为你们完成这个单子,明白吗?”
霍老铁愁眉苦脸的道:“广宇匠师,我们错了!求求你了!”
方渔对他这张脸的厌恶已经到了一定程度,骂道:“滚开,抓紧结账!”
霍老大一身尿骚气的凑上来说道:“你不能走,你走了带来的损失你要承担,你不承担我去找你们方家!”
方渔再次被气笑了,说道:“你既然知道方家,就应该知道,我今天就算打死你也不用负任何责任!”
他这么说,似乎把霍老铁和霍老大吓住了,二人或许直到此时才明白,他们得罪的根本就是一个他们惹不起的存在。
方渔看向霍老铁,说道:“抓紧结账,不然我把你们俩杀了,再去巡城司自首,以我方家在青山城的地位,我最多赔些钱就行了!我想想啊,应该是二百两一条人命,你们俩四百两就够了!”
霍老铁脸色巨变,一时没了话。
霍老大闻言,捂着那只手上的手指头,突然起身,“我们快赔死了,你还想拿钱,做梦吧!”
方渔被霍老大一身骚气恶心到了,他不愿再用扰魂指,有精神洁癖的他担心这会污染了他的神念,他也不会再次抓霍老大受伤的胳膊,因为那上面全是不知谁的尿。
他飞起一脚踢在霍老大的腿上,伴随着骨折声音,霍老大一头撞在院内石墩上。
铁牛铁虎二人赶忙上前查看,霍老大又晕了过去。
铁牛对铁虎道:“这次该你了!我没存货了!”
铁虎赶忙去脱裤子……
方渔对着霍老铁一阵冷笑,“你说你们就是普通人,从什么地方来的底气跟修士作对呢?”
霍老铁扭头看向霍老大,果然在铁虎的“帮助”下,霍老大悠悠转醒。
“霍老铁,结账吧!”
霍老铁颤颤巍巍说道:“那个……广宇匠师,账不在我手里,在小二那里,他不在,缓两天可以吗?”
方渔不屑道:“账在谁手里我不管,你欠我两万四千两白银,这个必须结算给我!”
“可,可我们需要对账的啊!”
方渔摇摇头,“这是你们的事情,跟我无关,我就要我的酬劳,另外,别拿霍小二当借口,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把他杀了?”
方渔其实并没有把握霍老铁和霍老大把霍小二杀了,他这么说只是在咋呼而已。
果然,霍老铁急道:“没,我没杀他!”
方渔冷笑道:“那就是霍老大把他杀了?”
说着,他目露寒光看向霍老大。
霍老大如惊弓之鸟般,惨叫道:“没,我没杀他,他被我爹打断了腿,在家呢!”
霍老铁怒道:“若非为了你,我怎么可能打断他的腿?”
方渔一阵冷笑,却懒得管霍家的破事儿,他只想拿钱走人。
然而,此时铁虎说道:“广宇匠师,我和铁牛把小二带来吧!”
方渔想了想,终是心软,既然被人提起,他只好点头应下。
时间不长,霍小二被铁牛和铁虎抬来,只见他双腿被夹板固定,鼻青脸肿的痕迹还很明显,一只胳膊上也打着绷带。
这状况看得方渔直皱眉头,他对霍老铁说道:“霍老铁,你也太偏心了吧!”
霍小二的惨状让他想到方子墨和方子赫,或许极端情况下方立君也会如此对待方子墨也说不定。
霍老铁不说话。
霍小二却似找到救星般,哭了起来,说道:“我爹他从来没当我是他儿子,呜呜……”
又是个哭哭啼啼的,方渔很是无奈,他最不愿面对的就是这种情况。
“小二,你好好说,到底你爹为何打你?”
霍小二哭着说道:“广宇匠师,一开始是我爹和我两个人跟你合作打铁;那次我们向霍老大借原料,让他发现我们的合作,他就不断找借口来要钱。我爹就让我把赚到的钱都给他!再后来他们见你打铁量越来越多之后,就动了歪心思,说要把你长期留在店里,就让我编个大单子来讹你,我说咱们之间从来没有约定过什么合同,那样做根本不可能,我爹和我哥一起打我,打的我好惨啊……”
方渔冷眼看看霍老铁,说道:“原来一年的单子是编出来的啊!霍老铁,看不出来啊!平时看着挺老实一个人,怎么心眼这么坏?”
说着,他一脚踢在霍老铁的脸上。
霍老铁惨叫一声,仰面摔倒。
“结账!咱们没什么好说的!”
霍老铁躺在地上装晕,霍小二趁机插话道:“广宇匠师,你那四百斤六转精铁恐怕被他们贱卖了,他们说不定拿不出那么多银子……”
方渔冷笑道:“贱不贱卖我不管,我只要我的两万四千两!”
顿了顿,他又说道:“小二,有仇报仇啊!你要不要我也把这俩人的四肢打断了给你报仇!”
这话一出口,引得霍小二又哭了起来。
只是这次的哭声却让方渔听出了戏腔,呃,是戏腔中的旦角……好吧,方渔看看霍小二,虽然瘫痪在床,却也是粗壮的汉子模样。
“小二,让你有仇报仇呢!别哭哭啼啼的跟着娘们一样!”
方渔拿出了前世在巡城司时的语气,对霍小二说道。
岂料,这句话让霍小二哭的更惨。
方渔彻底无语了,只得听霍小二哭完。
好在这个哭泣的时间不长,只听霍小二说道:“广宇匠师,他们的钱应该在我爹房间柜子的暗格里,不知道还剩下多少,我知道我大哥他最近买了宅子……铁牛知道那个暗格,就在柜子里……”
方渔点点头,和铁牛一起进入霍老铁的房间。
很轻易的,方渔徒手将霍老铁的暗格锁头扭断,从中取出了四万两银票。
铁牛趁机说道:“广宇匠师,你别在小二面前再提什么女人了,那是他的伤心事儿……”
方渔露出意外的神色。
铁牛继续道:“小二小时候和他哥打架,被他哥用刀把那里割了!”
看着铁牛比出的动作,方渔头皮一阵发麻,他点点头,却不愿再让这种污秽的事情污染他的耳朵。
然而,出得门来,他又忍不住向霍小二看去。
这位霍老铁的二公子,虽然长了一张粗豪汉子的脸,却没有胡须,也没有喉结,身上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细腻白皙……
方渔不禁后背出了一身白毛汗。
他从四万两银票中点出两万四千两揣入怀中,剩下一万六千两扔给霍小二道:“拿着这些钱,不行去投奔霍小山吧!这个地方不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