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渔被方立辰拉回去喝茶。
见到城主提拔方渔做巡城司队长,方立辰很清楚,下一步方渔势必会飞黄腾达。
于是,他口头极尽仗义之言,拉近和方渔之间的关系。
方渔自然要说自己还年轻,需要方立辰这样的长辈多多指点。
这不过是一句谦虚之言,说起来,若非方立辰这几天的表现让他生出亲近之感,就连这么一句客气话,他也不准备说。
方立辰对方渔的表态非常满意,他换了一个坐姿,将身子倾向方渔的方向,笑道:“广宇,你下一步有了宅子,也需要单独立一府了。所以,你身边的管家仆从这就要抓紧时间凑齐才行……”
方渔愕然的点点头,仆从之类的对现在的他来说还是太早了。
只听方立辰继续说道:“必胜最近一直跟着你办事儿,就让他做你府上的大管家吧!”
方渔挑挑眉,没有表态,心中却一阵不舒服。
方立辰毫不介意的继续说道:“另外按照你的亲传弟子待遇,你府上应该有四名仆从,四名护卫,这八个人也从我府上帮你找齐吧!”
方渔表情木然,还是没有表态。
方立辰问道:“不够吗?不够也可以增加,不过这就需要你自己掏钱了,另外,一般规矩是仆从护卫从家族拿一份月例,你自己还要给这些人开一份月例!不过家主不是允了你五十块灵石吗?随便拿出一两块灵石肯定够你府上的开销了!”
说罢,方立辰双眼紧盯着方渔,有些逼他表态的意思。
方渔被方立辰看的尴尬,他硬生生的说道:“我现在还是以修炼为主,这些什么管家仆从的我不需要!”
方立辰脸色一沉,“怎么可能不需要,这是最基本的体面问题。你不要面子,我还得要面子呢!你虽然成了家族亲传弟子,但关系仍然挂在我名下,你丢脸也是丢的我的脸啊!”
方渔争辩道:“这些灵石根本就不够我修炼用……”
方立辰缓缓摇头道:“不用找这些借口,额外的钱我来出,你的体面必须要!”
方渔坚持道:“可我真的不需要,我在这个阶段还是要把心思都放在修炼上……”
方立辰不耐烦的挥挥手,说道:“这容不得你自己决定,我会把这些人给你配齐的,另外你的宅子,我也会和方立安那边沟通的!”
方渔不想和方立辰吵翻,便低头不语。
方立辰认为方渔这是服软,就又劝了几句,诸如你不愿意要,可以都交给方必胜来管,你自己正常在学堂上课,这些人不会打扰之类的话。
方渔听的厌烦,便故意打起呵欠。
方立辰见状,知道不能过分逼迫,就让方渔先回家休息。
其实经过这么一天的折腾,已经到了傍晚。
方渔离开时,对方立辰的那为数不多的好印象又降了回去。
虽然方立辰说的有些道理,他作为一名身份地位等同于方家荣誉长老的亲传弟子,的确需要体面,但他霸道的办事方式却让他心中十分不爽。
不过一个筑基中期修士而已,前世的方渔可是筑基巅峰,对筑基中期还真有些不放在心上。只是,放在当下,他的确又真的无可奈何。
“等吧,等我也筑基了,就没有这么多烦心事儿了!”这么想着,方渔回到了竹竿巷五号的家门口。
然而,推门的一刻他后悔了。
因为家里正堂内,方子墨正在和方子赫聊着天,一旁陪坐的是白娴凤和甄秀音。
方子赫为何而来呢?自然是为了方立富、方子商和方广衙一家。
按照方子赫的话说就是,方子商这人不错,方立富和方立君之间有交情,方渔打人不成还陷害方子商,实在是不应该。现在给方渔一个弥补的机会,就是去执法堂承认错误,将方子商捞出来。
方渔被方子赫一番话气笑了,他看向方子墨和白娴凤,问道:“方子赫这一通鬼话,你们也信?”
白娴凤脸一黑,赶忙低头,闭口不言。
方子墨同样脸色难看,他对方子赫的德行心知肚明,他咳嗽两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我也听同僚说起此事,咱们虽然考了个第一,但也不能骄傲啊!”
方渔不满的哼了一声,方子墨总算是没有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骂。
“我去学堂开学业凭证,遇到方子商,方子商要趁机敲诈我!就被我打了……”
方子墨听得脸上一阵抽搐,方子赫从座位上蹦起来,跳脚道:“哥,你听见没,你家这小崽子居然敢动手打学堂的老师了!小崽子,你说你怎么打的人家?还不去执法堂认错!你打了人,还陷害好人……”
方子赫的话没说完,方渔上前就是一巴掌扇在方子赫的脸上。
“我就是这么打的!你不是问吗?那你就品尝一下!”
一声脆响,让厅堂内突然安静下来。
方渔并没有使用内力,甚至都没有用劲儿,因此这一巴掌虽然响亮,却没什么伤人的威力。
方子赫捂着脸愣住,甄秀音张张嘴想说话,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被吓住。
方子墨赶忙起身,拦在方子赫身前。
“小鱼儿,你这是做什么?”
“方子赫不是想知道我怎么打的吗?我就演示给他看看!这是他主动要求的,可不关我的事儿啊!”
方渔一副滚刀肉的状态。
方子墨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没有再数落方渔,反而劝起方子赫。
“子赫,我刚才也和你说了,那方立富一家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当初小鱼儿入学,明明各方面符合要求,他还敲诈了我二百两银子,我当初找你帮忙说项,你可是没答应我!我想这次一定是他们的不对,你要听小鱼儿把话说完……”
方渔一听这话,心说原来早有恩怨。
白娴凤见状赶忙将方渔拉到一旁坐下,又倒上茶水,说道:“小鱼儿,你好好说……”
方渔点点头,继续说道:“我打了他,他也没给我开学业凭证,原本这件事儿就算完了!谁知道他拉着他爹去家主那里把我告了!他们要求家主将我废除修为、逐出家族。我想问问方子赫,你是不是也是这个想法?废了我的修为,再把我逐出方家?又或者这样你还不解气,要杀了我才行?”
方渔目露凶光,盯着方子赫。
方子赫捂着脸,不敢说话。
方渔将目光投向甄秀音,“甄秀音,这是不是你甄家的想法,甄家想毁了我方家的下一代,才派你来这里祸害方家的?”
甄秀音听到这话都快哭出来了,她赶忙说道:“跟我没关系,跟甄家更没关系,我就是被拉过来的……”
方渔露出不屑的表情,看向方子墨,此时的他还在护着方子赫。
方子墨其实早就猜到方子赫一定是收了钱才来这里闹,但是,一方面方子赫做这种事情早就成了习惯,另一方面,方子墨本人也想知道这件事情背后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所以,他只是简单劝过,见没有效果,才任由方子赫对上了方渔。
方渔对方子墨偏偏头,方子墨一个激灵,不由得将护着方子赫的身子挪开。
方子赫“啊”的一声,赶忙抓住方子墨的胳膊。
方子墨心中一阵恼恨,不知怎么的他居然对方渔产生了一丝害怕的心理。
“小鱼儿,你有事儿说事儿啊,你看你把你二叔吓的!”
方子墨这句话出口,方渔一阵冷笑。
方子赫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股王八之气,他说道:“小鱼儿,你说,你为何还要陷害方子商坐牢?”
方渔一阵轻蔑的笑声发出,“我陷害方子商吗?处理这件事情的是家主和大长老,他们认为方子商有问题,所以才把他抓了起来,我根本没参与过!你要去营救方子商吗?那没问题啊!那样做是反对家主和大长老了,看你撑不撑得住……哈哈!”
方子赫梗着脖子说道:“家主如果判错了,那也得改啊!是吧!哥!”
方子赫居然把球踢给方子墨。
方子墨一阵咳嗽,准备装傻。
方渔心里有些乐不可支,他调侃道:“方子赫,你知道接替方立富做学堂监督的人是谁吗?是方立辰的大公子方子学,你说你要去营救方子商,岂不是得罪了方子学?还有,你们美味居的方子胡也因为这件事儿当上了美味居的大掌柜,你说你这么做,是不是连他也得罪了?”
方渔露出嘲讽的表情,方子赫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说不出话来。
就在方子墨准备劝上两句的时候,甄秀音突然骂道:“我是想明白了,方子赫你就是个糊涂虫,为了那两千两银子得罪了你们美味居的大掌柜……”
方子赫紧对着甄秀音打眼色,甄秀音却冷哼一声,对着方子墨和白娴凤开始哭诉。
方渔扭头就走,“我去修炼啊,你们别打扰我!”
方子墨想拦下方渔,再问些事情,但眼前方子赫又不能不管,他只好重重叹口气,劝说起来。
方子赫对他这位兄长的行事作风太熟悉了,两人聊了几句,方子赫便搬出方立君,又开始向方子墨借钱。
方子墨当然要说没有钱,但方子赫盯上方渔的学堂奖励。
方子墨说学堂的奖励要等开学之后才能发,方子赫就开始耍无赖,大有住在家里不走的架势。
无奈中,方子墨只好拿出一千两银子将方子赫夫妻二人打发走。
二人走后,白娴凤和方子墨又闹了起来。方渔一家日子过得清苦,方子墨却对自己弟弟这么大方,这不由得她不闹。
然而,和方子墨这里吵架不同,方子赫洋洋得意的对甄秀音说道:“你看,我就说我哥手里有钱,当初,我爹的钱大部分都给他了,我爹临死前跟我说,让我有困难就找我哥!”
甄秀音一阵羡慕,说道:“你家就是好!对了还有小鱼儿的学堂奖励呢!你别忘记要过来!咱们俩很长一段时间得靠那个才能过上好日子……”
方子赫点点头,说道:“到时候我自己来要,你……唉……你也太担不住事情了!要钱怎么能那么快就服软呢?”
甄秀音不满的“哼”了一声,说道:“那你得保证你不拿着钱去赌……”
“哈哈……放心……放心,方子丁死了,方子商进去了,我去也没人陪我啊!”
方子赫和甄秀音快乐的畅想中,方子墨和白娴凤二人又吵到深夜。
翌日清晨,方渔起床时,前院鼾声如雷,方子墨和白娴凤睡得正香,红果儿刚起,正迷迷糊糊的洗脸刷牙。
方渔和红果儿打声招呼,便离家而去。
他此行的目标是秋家铁匠铺,随着学堂榜单的公布,距离学堂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这段短暂的打铁日子又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