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红果儿如何赌气，单说方渔和方子墨二人。

因为距离不远，两人安步当车，向方家祠堂走去。

看着方渔一身吉服，方子墨羡慕的又回忆起方立君当年。

方渔笑道：“明年你早点儿说，我帮你找方立安要一套。”

方子墨撇撇嘴，干咳两声。

方渔作势要脱衣服，他说道：“要不我这身衣服给你，一会儿你替我去里面站着去！”

方子墨笑道：“你这身衣服我不能穿的，凭你现在的地位，我最多能穿普通嫡系的衣服。”

方渔好奇道：“这衣服还有区别？”

方子墨点头道：“就好像你宅子门口的方家族徽一样，衣服领子不一样。你这件衣服的领子是黑色的，只有家族最核心的成员才是黑色。”

方渔好奇问道：“哪些人是家族最核心的成员？我还真不知道！”

方子墨不满的哼了一声，说道：“长老、族老、大执事，还有就是你了！”

方渔意外问道：“我？”

方子墨解释道：“就是亲传弟子呗，方家现在应该就你一个！”

方渔点点头，好像方德恒曾经和他说过。

方子墨继续道：“此外，执事、嫡系中有重大功劳的，算是次一等的核心成员，领子是深灰色的；嫡系中的管事、资历比较高的、还有一些没有管事地位，但等同于管事地位的嫡系，是浅灰色的领子；除此之外的就是白领了，是一般嫡系。”

方渔不好意思的笑笑，问道：“那爷爷当年是什么领子的？”

“深灰色，你爷爷是对家族有重大贡献的功勋人员。他的家族贡献始终排在前面几位。”说起这个来，方子墨颇为骄傲。

“那你呢？当时你做二掌柜的时候，给你什么样的衣服？”

方渔突然这么问，让方子墨感觉很没面子，却也不能不回答，他说道：“我不是嫡系，是旁系，有个‘方’字的胸章！”

方渔问道：“没有衣服吗？”

方子墨无奈的摇头道：“没有！不仅没有，参加祭礼的时候，甚至不能穿类似的衣服，不然等祭礼结束后都不让进祠堂拜祖宗。”

方渔笑道：“哈哈，想想你还是个做衣服的！”

方子墨不满的说道：“这些衣服就是布衣坊做的。”

方渔干咳两声，说道：“所以，你说我没办法帮你争取到黑领子了？”

方子墨点头道：“几乎不可能！除非你当了家主，让我去当个族老什么的！现在这情况，最多等我年龄大了，你帮我和你娘申请个荣养待遇，也就等同于普通嫡系，是个白领……”

看到方子墨露出失望的表情，方渔调侃道：“哈哈，回头我帮你成立个家族，让你当家主，你想要什么领子都行！”

方子墨不屑道：“没意思，自娱自乐的事儿，让人看了笑话！”

方渔笑道：“那就没办法了！我对方家没兴趣！家主那天还说让我做家族护法呢！我都拒绝了！”

方子墨突然来了兴趣，说道：“家族护法！嚯……那可是仅次于大长老地位的家族高层啊！”

“没兴趣！而且又不是现在就能做！估计等我先天之后吧！”

“你先天！小鱼儿，你现在越来越能吹了！”

“哈哈！我先天应该没问题！不过我对护法的确也没兴趣！”

“从亲传弟子到家族护法，这好像也是一条不错的路！当了大护法，你和大长老平起平坐！当吧，小鱼儿！”

“没兴趣！”方渔回答的很坚决。

方子墨突然嘿嘿笑着说道：“嘿，小鱼儿，你说……要是我能忽悠你做了家族大护法，算不算为家族立下重大功劳！这样我是不是能得个浅灰色的领子……”

“啥？卖子求荣？不过，你现在卖不动，我又不是先天，当不了护法！”

方子墨闻言哈哈大笑。

在说笑中，这父子二人的关系缓和许多，从方子赫那次偷药开始，他们的父子关系迅速走向冰点，以至于现在在方家，方子墨只是挂着方渔生父的名头。

原艾希连着两天协调，让二人恢复到最少是表面上和平的状态。

家族祠堂前的广场，方渔想带方子墨进到祠堂院中，方子墨忙摆手拒绝，只让方渔快些进去就好。

相对于方子墨连祠堂大院都进不去，方渔不仅进了大院，还被小厮领着进了祠堂里，站的位置也很靠前，在第三排。

他的左侧是七长老方立穹，他见到方渔后，狠狠瞪了一眼，扭头不理方渔。方渔看向原本方德恒的位置上，已经贴上六长老方丽舒的名字，此时她还没有来。

看来方德恒要以这样的方式向方德昌表示不满。

方渔的右侧是方立安，此时他也不在，想来这时应该是他最忙的时候。

如此看来，方渔这个亲传弟子的地位颇高，仅次于长老，高于大执事。

其实可以更高，比如现在方立星这位少族长就站在第一排的中间，方渔可以站在他身边或者身后。

现在这个位置，生生把方渔这个唯一亲传弟子，变成了普通亲传弟子。

不难想象，这些必然是那位少族长在捣鬼。

不过，方渔也不知道这些，知道他也无所谓，更不会生气。

此时的方渔，正在四处乱看，观察四周。

最前面一个位置空着，想来是方德昌的位置。他身后是方立星，这位少族长此时已经规规矩矩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他的两边分别是方德元和方立哲，再往两侧及身后是族老、长老、方渔自己、大执事，这是最前面的阵营。

再往后方渔就分辨不出来了，不过按照方子墨刚才教的方法，分辨起来就轻松很多。最前面的阵营是黑领子，后面是深灰领子，浅灰色领子的已经站在祠堂大殿门口边，白领就只能站在院子里。

正在方渔观察着四周，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扭头一看是方子胡。

方子胡和方渔身后一人换了位置，和他悄悄的说着过年的安排，两人约定过年时要聚一聚，就安排在方子胡家里。

方子胡又提起清饮茶的年底分红，尽管只做了几个月，大家都赚的盆满钵满。

丘山子和孔直虎可能不在乎，但方子胡还是很高兴的。

方渔并没有参加清饮茶的分红宴，侯先生代表他去的。

二人说完没多久，就有家族事务堂的人过来，将地上方立庄的名字也拿掉，看来他也不能来了。

接连两个熟人不来，方渔在方家除了方子胡之外还真没有什么特别熟悉的人，甚至点头之交都很少。

好在时间不长，方德昌身着华贵的吉服站在众人最前面。

方渔本以为方德昌的吉服与大家的吉服只有领子上的区别，但实际看下来，这吉服除了领子上镶嵌了金边之外，其它各处都以金、红、黄、蓝作为装饰。

随着他的到来，祭礼正式开始。

“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一番冗长拗口的祭文听得方渔快睡着了。

之后便是三叩九拜，方渔感觉还好有这个环节，他可以趁着叩拜，活动一下站的酸疼的腰腿。

要知道这种典礼上的站和平时随意站在那里可不一样。

之后，大执事以上的成员留在祠堂，其它人员退出。

在这祠堂大殿里，当着方家先祖的面，方德昌对即将过去的一年做出总结。

总结的内容主要包括了方家的人口变化情况，收入和支出，以及年度大事记。

方家现有嫡系成员一千一百三十三名，全族在册人口十一万两千三百四十三人，其中，方姓人口两万七千三百八十一人。

这一年方家收入为一千二百三十四万下品灵石，支出一千一百一十七万下品灵石，算是略有盈余。

这一年发生的大事很多，比如某地的矿藏被怎样开发了，与哪家合作的生意成功或失败等等，对于这些所谓的大事儿，方渔兴趣真不大，更几乎没有记住。

无聊的他将虚念放出，在祠堂及周围逛着。方子墨和几位相熟的旁系一边说话，一边排队进入祠堂。

在这队伍中，方渔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同窗方广贤和方广寒，他们也跟着自己的父亲来这里祭拜祖先。

在一间偏殿的角落，方子墨找到了自家排位，方渔看到最下面的排位上写着方立君。方子墨跪地磕头，嘴里不知道在轻声念叨着什么，许久他抬起头时已经是眼圈微红。

方子墨擦拭着眼泪走出祠堂，迎面被人一脚踩在脚上。他赶忙行礼道歉，那人却冷哼一声，昂首挺胸从他身边走过。

那人不仅方子墨识得，方渔也识得，正是和他颇有些恩怨的方立寒，想想他的孙子方广佩应该还在方家执法堂的监牢，方渔对他这种表现倒也不奇怪。

“这一脚可不能白踩了……”方渔心中有了计较。

就在此时，方德昌说道：“家族亲传弟子方广宇在三合派学堂入学考核潜力榜排名第一；在三合派学堂武斗榜排名第一；在三合派年末测试炼气期排名第一；年仅十一岁已被七曜宗高级学堂录取。此足见家族对后代培养之成果……”

方渔对这一点点成绩被写入家族年度大事记深感意外。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些事迹也被丘山子写入青山城的年度大事记……

终于，方家年度总结结束。

方渔也借这个机会礼貌性的向方德昌、方德元、方立哲这三位方家巨头拜了年，方子胡本想晚上和方渔一家一起过年，结果被方立辰通知要带着全家去他那边。

方丽舒也来和方渔热情的聊上几句，看样子也有心拉着方渔一起过年，同样被方立辰半路截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