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渔点头道:“你的神识修为差不多够了,真气修为也还行,主要是身体上的暗伤对根基有些影响,若是你的修为在其它阶段,身体、真气、神识三方是可以互补的,无非是浪费一些时间而已。但在目前的情况下,即便你用瞬发丹,强行突破一小阶,未来修为也就卡在那个位置上,再想进步基本没有可能!进而若调养不好,还会影响到你的寿元,实在得不偿失啊!”
龙昌胥面色一滞,虽然方渔没问他的修为,他也没有主动说过,但此前他龙家对外宣传他这位家族老祖的修为乃是元婴大圆满,又或者说,龙家并没有刻意对他宣传,他们只是维持了一个元婴家族的外表,然而,大部分亲近的人却知道龙家这么多年的积累,最高修为总会有些突破,那么这个突破可能是出窍期,又或者最多不过是分神期。
如此,才能符合一个需要低调,又不至于让人随意欺辱的家族形象。
其实不止龙家是这样,涂家在两颐派的这个分支,还有凤家都是如此。
然而,现在方渔这么说,很明显就是说他的修为在合体期,因为三方面修为不平衡而将修为彻底卡死的,也只可能发生在合体阶段。
周围如涂慧倾、龙叔湛,还有涂家两位老祖都听出方渔的暗指。
听明白的人脸色微变,却不动声色,甚至隐隐将身体侧一下,做出下意识的自我保护;没听明白的却将身子微微探出,好听清楚接下来方渔给出的治疗方案。
方渔将之尽收眼底,他心中好笑,却没准备戳破这些。
他继续解释道:“我建议昌胥老祖不如停下来,去广瑜堂购买一些金水属性的二元丹,安心养上两年,虽然有种说法是你目前的状态,在渡过一次劫之后有修复的机会,但这对您来说太难了!”
这话出口,不仅给出治疗方案,且进一步点出龙昌胥的修为,同时,更意味着他只是通过看这一种方式,就知道了龙昌胥的修为潜力。
周围之人露出震惊的表情,但面对方渔这位七曜宗的宗主,却没人敢出言询问。
龙昌胥脸色变了又变,他稍一迟疑,这边龙叔湛就用带着些颤抖的声音问出:“宗主,那你看我家老祖最后能走到哪一步?”
方渔挥手布置下一道隔音阵法,说道:“正常合体巅峰,恐怕不能大圆满,若有机缘,走到虚实之间也有可能,但这个概率太低了!”
龙家二人闻言,向方渔深深一礼,龙叔湛忍不住说道:“宗主,昌胥老祖是元隆老祖的第四代……”他这话的意思是说才传了四代,为何潜力会如此差。
方渔点点头,想了想猜测道:“这样的话,大概是中间有一代几乎断绝,才会这样!”
龙叔湛愕然间不知方渔为何会这样说。
方渔解释道:“几乎断绝的意思是生命过半才留下子嗣,还有一个说法叫断绝,这是说垂垂老矣或身受重伤的情况下,才留下子嗣。”
方渔的说法来自丁允贤的《医者共书》,其大概道理是说修士修行是和天地抢夺,若年龄过大,那势必逐渐无法争夺过天地,因此能将自身潜力留下的概率就越来越低。
龙昌胥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龙叔湛忍不住说道:“昌胥老祖的父亲那一代就是这个情况……”
方渔挑挑眉,龙叔湛这话已经是龙家的隐秘,这是帮他验证了《医者共书》说法的正确性。
于是,他拿出两瓶丹药,说道:“这是我炼制的金水二元丹,按照建安堂的丹药划分,这是完美级别的甜丸,就是有一些特殊属性,但不是那么强的,正好,它们的特殊属性是帮助滋养体魄,合适昌胥老祖,就把这两瓶送给昌胥老祖先用着吧!不用跟我客气,吃完以后去安民城的广瑜堂买就好!”
方渔这位宗主赠药,又引得一阵推让,因为有隔音阵法在,又让周围吃瓜群众看了个一知半解,但越是这样,越有神秘感,众人就越羡慕。
最终,这甜丸丹药自然能送出,毕竟推让到如果真的不接受,那就是反向效果了,龙家肯定不会如此。
“完美级别甜丸”是很难在市场上买到的,龙家只需将这当做一份大大的人情记下就好,当然,可以想象的是,随着龙昌胥身体和修为越来越好,这人情会化作恩情,然后越来越重,这是长线,而非短线。
当然,这只是方渔无意中走的一步闲棋,又或者说是一个他不怎么在意的善缘。
而实际情况是,这个“长线”也当真不怎么长,龙家就主动靠了过来。
因为方渔送出的“完美级别甜丸”的效果太好,龙昌胥很快吃完后,就派人去广瑜堂购买,那时,他们发现广瑜堂售卖的二元丹不仅经常缺货,更没有所谓的甜丸,他们无奈只得再次求到方渔府上,这次接待他们的是璇素,璇大管家从建安城调货,这才弄到二元丹的上上品清丸。
直到这时,龙家一群人才知道当初方渔赠送是多么珍贵的丹药。
当然,现在,在这个晚宴上,龙昌胥和龙叔湛还不知道,但他们知道方渔有看人修为潜力的能力后,又怎么能轻易放过。
龙昌胥请方渔帮龙叔湛看一看修为潜力,方渔给出一个可以跨入洞虚的结论,这让龙家二人欢喜的不行。
不过,这就是一个开始,跟着涂慧倾和涂家两位老祖同样过来请方渔帮忙看一下潜力,涂家这三位的潜力倒是比龙家略高,涂慧倾得了方渔一个洞虚巅峰之上,小概率大乘期的评价,涂家两位老祖都得了洞虚的评价。
所谓洞虚的评价,其实就是说洞虚期初入到中期之前,方渔不好意思说的太低,才如此说。
好在,在看过二十多人后,这场晚宴走向尾声,方渔也可以休息一下,不用继续消耗他的神念为人探查。
只是,很显然,这时候的休息是属于别人的,并不属于方渔。
眼看邬良镇、华正川等人将刚回到迎宾馆的他围上,他就明白这才是今夜酒事儿的开始。
有了钟离全斌和邬良镇这二人厚着脸皮的“耍赖”表现,也有钟离剑这位脸面之人少有说笑与轻松惬意,更有方宜家的话多,华正川和包启云对视一眼,也都放松下来。
方渔自然不会要求这些人正经起来,毕竟首先放松半躺着的是他。
众人闲扯一阵,方渔也不问他们换防的事情,如此一来,他们就更加轻松,笑闹着就要比试一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