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呢,那两只河狸在干什么?”忍惊叫道。
两只河狸正在堤坝的两端河岸边,努力地啃食两棵粗大的胡杨树干,那树干虽没舞蝶的粗壮,但它们的胸围也都在两米以上。两只河狸凭借两对闪着血红色的门齿,就像木匠的凿子在凿木一样,“咔,咔”之声,不绝于耳。
“这两只河狸要干什么?那么粗的树干,它们能啃倒吗?门齿可别崩掉了。”二不幸灾乐祸地说。
“河狸是大型啮齿动物,它的牙越磨越长。牙齿的形状就像一把锋利的小凿子,啃枝凿木,结实耐用。”舞蝶解释。
“它们啃那么粗的大树干嘛?是为了吃吗?”
“不是为了吃,是用啃倒的大树做拦河大坝的上层建筑,将大树放在石头垒起的坝基上,再用粘泥将大树的枝干固定在石头上,以增加大坝的高度。它们还可以在树枝间做个巢,用来休息乘凉,躲避天敌。”
“哇!这两个家伙太恐怖了,那么粗的树都能啃倒,如果啃我的干,恐怕用不了两分钟,就能把我放倒。”舞忘怯生生地说。
东边河岸的大胡杨树干已被雌河狸啃出五厘米深的圆环形沟槽,它仍然坚持不懈地啃咬。西边河岸的胡杨树比东边的那棵胸围要小五十厘米,雄河狸已经把这棵胡杨树的干啃进去八厘米深了。这棵树在春风的吹拂下,已是左摇右摆、摇摇欲坠。
一阵强风从东吹来,那树已是头重脚轻,应风而倒,雄河狸很麻利地跳离大树干倒向的西方。然而大树太沉了,以它的力量,绝不可能把大树拉到河里。
雄河狸开始用两只前爪刨挖大树干底下的泥土,沟越挖越深,足可以将大树的干和枝完全掩埋,雄河狸才将河岸边的泥土掘开。
河水哗啦一下涌了进来,大胡杨半浮在水面上。雄河狸站在沟的末端,两只前爪扶在树枝上,用尽全身力气推动大胡杨,那树在水沟中真的就向河里缓慢地移动起来。
半个时辰后,那棵大树才完全进入河水中。雄河狸跟着跳进河里,嘴巴咬着树枝,两个前爪抱紧树干,两条后腿用力蹬水,尾巴摆动掌握方向,将偌大的一棵胡杨树运送到石头垒起的坝上。
“哇!这家伙真的太聪明了,它居然懂得挖沟引水,运送沉重的树干。”坚睿赞叹道。
“河狸不愧是动物界的建筑师,它在建筑方面真的很有灵感!”忍说道。
雄河狸在河边又挖了许多粘泥,就像舞蝶说的那样,将整棵树牢牢地粘在石头上,大胡杨就这样稳稳地躺在堤坝上,凸出水面半米到一米左右。
雄河狸望着自己加固的堤坝,脸上露出灿烂的笑,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叫。它爬上小沙洲,一步三摇地来到舞忘的跟前,前爪抚摸着舞忘柔嫩的枝条,嘴里发出“吱,吱”的叫,似乎在说:“这棵小树苗嫩嫩的、绿绿的,吃起来一定香香的、甜甜的。”
舞忘从雄河狸的眼里已经看出它不怀好意、图谋不轨,可是自己却无法摆脱它的纠缠。只能大声怒斥:“你这毁坏森林的罪魁祸首,我恨不能剥你的皮,抽你的筋,把你挫骨扬灰、五马分尸,方能消除我心中的怒火!”
雄河狸不在装了,脸上透出残暴的凶。它的两只前爪开始努力的刨挖舞忘脚下的泥土,不一会,舞忘的所有须根、主根都相继暴露在空气中。它锋利的门齿比刀子还快,一口便咬断了舞忘与舞蝶的根脉连接。
舞蝶咒骂:“该死的雄河狸,你无辜弑杀我的女儿,我诅咒你一周拉不出屎,两周尿不出尿,憋死你个大老鼠;啃树时,要么把门齿崩断,要么被倒下的大树砸死。”
奇怪的是雄河狸并没有立即吃掉舞忘,以解肚中饥饿。而是叨着舞忘娇小的身躯跳入河里,游向雌河狸。它竟然把自己奋力挖掘啃食的小胡杨献给了它的老婆——雌河狸。
雌河狸瞅了一眼献媚的老公,心里特别舒坦,脸上流露出甜蜜的微笑。它将小胡杨的根推到老公跟前,自己则从小胡杨的枝头吃起。
雄河狸难得与雌河狸共食一树,那树根虽然生硬,但它也是乐此不疲,嚼得津津有味。雌河狸就更不用说了,白来的食物吃得它美滋滋的、乐呵呵的!
沙洲上的舞蝶望着两个强盗在大模大样地啃吃自己的孩子,心中怨恨无比,却是无计可施,只能含恨站立。
一帮小胡杨望着自己的同胞被残杀,心中立刻拥上无穷恨意,但更多的还是惧意。这种灾难无论落在谁身上,结局都是一个死。
河狸夫妇很快就将小胡杨填进肚里,地面上连一点残渣都没剩下,似乎舞忘这棵小树苗根本就没来过这个世界。
雄河狸抬起爪子擦了一下嘴巴,拍了一下鼓起的大肚皮,冲着雌河狸“吱,吱”地叫。似乎在说:“老婆,我吃饱了。你身体不舒服,就多歇会。这棵大胡杨实在是太粗壮,撂倒它的事就交给我了。”
雌河狸点点头,原地假寐休息。雄河狸奋起神勇,直咬得木屑横飞,枝干摇摆。
突然一阵大风吹来,大树干顺风而折,倒向雌河狸休息的地方。眼见爱妻将死于非命,雄河狸“吱”地一声叫,后腿在地面上弹跳而起。它自己就像一块大石头,迅速地奔向雌河狸。它要在大树干倒下的一瞬间,将爱妻拯救。
雌河狸的肩背被雄河狸一推,它的身子就像一个皮球一样,立刻滚动着脱离了大树的笼罩。雄河狸的去势却被雌河狸挡住,被大胡杨倒下的粗大枝干结结实实地拍个正着。
雄河狸一声惨叫,七窍流血,屎尿崩流,一命呜呼!
雌河狸抱住满脸是血的雄河狸,“呜,呜”地痛哭起来。若不是雄河狸的舍命相救,躺在大树干底下的非它莫属。可是,这个拦河大坝是它们夫妻俩一起策划、建筑的,是想给还没出生的孩子们建设一个美丽的家园。
然而,大坝的地基刚刚落成,仅有一棵大树干摞在上面,它的丈夫就不辞而别了。以后抚养孩子的重担只能落在它身上,想想以后的岁月,孤苦伶仃、独自带娃,真让它苦不堪言,痛不欲生!
“哈哈!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老天公道,惩罚得当。我的孩子呀!你在天有灵,看到这个结果,也该满意了吧。”舞蝶一边狂笑,一边落泪,一边咒骂!状若疯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