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雄喜鹊太厉害了,轻而易举就把坚硬如铁的雄锹甲弄死了。”坚睿由衷地佩服。
“这只雄锹甲仗着自己坚硬的盔甲和锋利的双颚,以为是天下无敌,没想到遇到技高一筹的喜鹊,只能任其宰割。”一不兴奋地说道。
月上杨梢头,甲约黄昏后。不知何时,地面上涌现出无数个大锹甲,黑色的躯体发出金属般的光泽,铮明瓦亮的双叉闪着瑟瑟寒意,杀气腾腾地冲向小树的杆。
“锹甲,好多大锹甲呀!”忍惊讶地叫道。
“我的叶子被它们轻易地摘下来,抛在地上了,它们要干什么?”一不惊恐地大叫。
“我的叶子也一样,很快就没了两片,照这样下去,用不了一个时辰,我就被它们摘成一根烧火棍了。”舞诚认真的说。
“我也和你们一样,这帮甲虫怎么会泛滥成灾呢?”舞信叫道。
“孩子们,不要怕,它们摘累了,也就不摘了。”舞蝶安慰道。
可是,锹甲一丝累意也没有,雄锹甲依然兴致勃勃地摘叶子,雌锹甲依然开心地将叶子运到灌木丛下。
“锹甲为什么要摘叶了,运走了吃吗?”一不疑惑地问。
“它们的身体太重,柔弱的叶子根本禁不住它们沉重的躯体。”舞蝶说道,“雌锹甲产卵喜欢在腐朽的枯枝败叶下,它要多采集些叶子,以满足产卵过程中的能量补充。”
“啊!”一声惨叫从舞诚那里传来,大家连忙转头去看个究竟。一只大锹甲已经把舞诚的顶芽剪了下来,正美滋滋地叼在嘴上向树下爬行。
“大锹甲比大蚜、蝼蛄、蝗虫都可恶,大蚜等是在叶上吃,而锹甲是直接摘嫩叶、切顶芽。”舞蝶气愤地说道,“我的舞诚呀!你走的太快了,妈还没来得及和你告别呢!”
小杜鹃迅速飞落地面,它的嘴巴准确出击,把一个大锹甲翻了个身,让它六足朝天。它也学着喜鹊的样子,一只鸟爪子踩在大锹甲的头上,尖尖的鸟喙不断地啄食锹甲柔软的肚皮。
“小杜鹃好聪明呀!一看就会,真是一只善于学习的乖乖鸟。”坚睿大声赞美。
“这是动物的学习行为,必须善于学习,才能更好地适应环境。”舞蝶笑着说,“你们几兄妹也要多多学习,成长的道路曲折又漫长,只有学到了知识,才能克服各种生活中的磨难。”
小杜鹃将锹甲一个一个地翻身,一个一个开膛破腹,正吃得爽时,一只大鸟盯住了它。树洞里的长耳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美滋滋的小杜鹃,爪子在洞口一蹬,身子似流星一样扑向小杜鹃。
小杜鹃只觉得头顶吹来一股腥臭的恶风,瞥眼一看,吓得真魂出鞘,只见一只翼展长达一米五的大鸟向它快速扑来。小杜鹃爪子在地上一蹬,身子顷刻间滑向坚睿的身后。
长耳鹄一个急刹车,爪子在沙面上划出两道深达十厘米的沟,胸脯才免于重创小树干。长耳鹄气得“咕,咕”直叫,探头到树后去擒拿小杜鹃。
小杜鹃爪子在沙面上一蹬,翅膀一拍,已经跳上半空。长耳鹄那里肯放弃到嘴的美餐,大翅一扇,如两个大蒲扇一样,将自己纺锤形的身体带向半空。
长耳鹄翅大力猛,摇动起来,就像一架小风车,快速接近小杜鹃。小杜鹃吓得连忙折转身子,飞向另一边。
长耳鹄体形巨大,转起弯来,十分费力。一个转折,小杜鹃灰绿相间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茫茫的夜空。长耳鹄转过身来,瞪圆一对猫一样的黄睛,上下搜索小杜鹃的身影。
忽然,它的后背一沉,似乎有个重物落在它的身上。紧接着,它后背上的绒羽和肩背肌被一双鸟爪牢牢抓住,它脖颈上的毛被一根一根拔掉。
长耳鹄疼得“咕,咕”直叫,身子就像断线的风筝,东摇西摆,企图掀下背上的怪物。可是,经过多次挣扎,它都没能将对手从后背上掀落。最后,它筋疲力尽,铩羽而归,犹如一只斗败的鹌鹑,老老实实趴伏在沙地上。硕大的头紧紧贴在地上,光秃秃的脖子,微闭着的双眼。
小杜鹃兴奋地踩着它的背,昂首挺胸,冲着月亮发出了嘹亮的“布谷”声。
“小杜鹃,真勇敢,不信神,不信邪,力挫长耳鹄。”坚睿开心地大叫。
“有力使力,无力使智。小杜鹃可谓智者的化身。”忍接着说。
“为国者无使为积威之所劫哉!无论是做人还是做鸟兽,亦或是一株草树,绝不能为积久的威势所胁迫。”舞蝶继续说道,“你们要多多向小杜鹃学习,自己身小力弱,就要与长耳鹄斗志斗勇。利用自己的灵活性,与敌人打游击,掌握恰当的时机,攻占敌人的老巢。”
“哎呀!快别夸了,让小杜鹃赶紧捉锹甲吧,再等一会,我身上的叶子就要被该死的锹甲摘没了。”二不焦急地叫道。
小杜鹃跳下长耳鸮的背,又开启了翻锹甲、啄肚皮、吃内脏的美好生活。长耳鹄看了一眼小杜鹃,站起身来,抖抖身上的沙土,低头一口啄住一只锹甲的后屁股,向上一仰脖,锹甲就滑进了它的喉咙。
“还是长耳鹄厉害,吃肉都不吐骨头,囫囵吞咽。”忍发出一声响亮的赞叹。
戴胜鸟一家四口也被长耳鸮和小杜鹃的打斗声惊醒了,它们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满地的大锹甲,立刻就没了睡意,马上加入啄食大锹甲的行列。
双叉锹甲被长耳鹄、小杜鹃和戴胜鸟一家一顿啄食,死者已矣,生者逃亡。两个时辰后,小岛又恢复了宁静,小杜鹃吃得鸟嗉子鼓鼓囊囊,依在坚睿的脚下,半眯双眼,昏昏欲睡;戴胜鸟一家也都吃得大嗉子悠荡着,相继飞回树洞,继续睡觉;长耳鹄的嗉子硬邦邦的,塞满了双叉锹甲,已然打道回府休息去了。
一只褐色锹甲借着微风的吹拂,艰难地翻过身来,在月光的照射下,每挪一步都显得那么艰辛,但它的意志却无比坚定,正拖着残破的躯体爬向河边灌木丛下的枯枝烂叶。
“妈妈,还有活着的锹甲。”一不大声喊道。
“它装死的本领可真高,刚才小杜鹃和长耳鹄疯狂屠戮进食,它都能忍住恐惧,一动不动,逃过死劫。”忍说道。
“它不就是被那只黑褐锹甲差点掐死的那只雌褐锹甲吗?它真能忍,真敢装。”二不说道。
“动物都有装死的本领,尤其是弱者在强者面前,通过装死让强者放松警惕,寻找一线生机逃生。”坚睿解释。
“岂止是一只锹甲装死逃过一劫,你们再看看灌木丛下,有多少黢黑锃亮的盔甲在闪动?”舞蝶接着说,“锹甲不能全死光了,它的幼虫以朽木枯枝为食,在一定程度上是植物残体的分解者,能快速把有机物分解成二氧化炭和无机盐,供我们活着的植物再吸收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