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肩星天牛产卵、蛀杆的时候,双叉犀金龟也没闲着。坚睿身上的两只双叉犀金龟以树汁为食,以树叶为遮蔽物,躲在坚睿的小树头上,吃喝拉撒睡,全在树上弄,两只金龟过起了逍遥自在的神仙生活。
天牛、锹甲、吉丁、夜蛾等昆虫都围在双叉犀金龟开出的沟槽附近,舔食刚刚流出的汁液。进入雌金龟嘴里的树汁明显减少,雄金龟不得不努力地耕耘,以期流出更多的汁液。
“妈呀!疼死我了,这两只金龟真可恶,拿我的汁液喂养了这么多昆虫。”坚睿哭咧咧地叫道。
“你的小杜鹃呢?赶快请它帮忙驱散这些吸血的昆虫呀。”舞蝶说道。
“哎!小杜鹃真烦人,要么是受了褐金龟的贿赂,要么就是坐在树下想着守株待兔。总之,它就是这副德行,微闭双眼,似老僧入一般淡定,它真讨厌!”坚睿叫苦道。
“坚睿,你少吸点地下水,少进行点光合作用,少产点有机物。昆虫吸不到你的血,它们不就弃你而去了?”忍指点道。
“非常感谢你的指点,不管成功与否,我都要试试。”坚睿开心地说。
两天后,雄金龟努力划出深深的树槽,竟然没有一点汁液流出。雌金龟定睛瞅着辛勤劳作的雄金龟,发出“吱,吱”的叫声,似乎在劝说:“这棵小树已经干瘪了,你再努力工作,也不会有任何收获。”
天牛、锹甲、夜蛾也都瞪着黑眼珠,瞅着雄金龟,那意思是:你是操刀的厨师,我们都等着你老兄给我们酿制甜蜜的果汁呢,你愣什么呀?赶紧开工干活吧!
雄金龟举起长犀角敲打了一下树干,发出“吱,吱”的叫声,好像在说:“我们搬家吧,换棵小树去打秋风。”雌金龟也发出“吱,吱”的回应,似乎在说:“我同意你的决定。”
雄金龟打开硬鞘翅,启动软膜翅,身子凌空飞起,直扑离坚睿最近的忍。雌金龟立刻挥动硬软双翅紧紧跟随,其余蹭吃蹭喝的大天牛、锹甲、夜蛾等也不甘落后,如影随形般紧紧跟来。
忍吓得差点没晕过去,这一帮害虫足有十多只,这要是在她身上开伙,吃上十天半个月,那还不要了她生机盎然的小生命?
忍哭叫道:“我这是报应呀!好端端的,我指点坚睿干嘛,惹祸上身的是我的这张臭嘴巴!”
“忍,请你稍安勿燥,你的嘴刚刚做了一件好事,救了我一命,我会感激你的恩情。”坚睿信誓旦旦地说。
“我要你记着我的恩情干嘛?虚情假意的话能换来我活命的机会吗?”忍焦躁地说。
雄金龟故技重施,很快就在忍光滑的皮肤上犁出一道深深的沟槽,雌金龟将头一低,汩汩地喝起了饮料。那些个天牛、锹甲、夜蛾等也都一阵风似的挤了过来,一同吸食忍流出来的甜蜜汁液。
“啊!我好疼呀!谁来救救我?”忍声嘶力竭地号叫。
“忍,你好笨呀!你前两天教我那招依然管用,对付它们,我们就得对自己狠一点,将自已逼到死的边缘。”坚睿坚定地说。
忍也没有别的好方法,只有自己配药自己吃,“药”是苦了点,但能救命呀!
两天后,忍的树汁越流越少,雄金龟有时犁出一道深沟,只淌出两三滴汁液。天牛庞大的身体整个覆盖在沟槽上,截断了汁液继续下流。
雌金龟急得“吱,吱”叫,雄金龟气急败坏,那有这么喧宾夺主的“客人”,一点也不把主人放在眼里。
雄金龟将长犀角再次平放在深槽里,用力向下犁槽,将树槽又加深了一倍,树汁哗地一下淌出一绺水线,天牛张开大嘴喝得十分过瘾,抬头望着雄金龟,从内心发出“吱,吱”的感激之声。
忽然,那条坚硬的长犀角直插天牛的肚皮下方。再看雄金龟,就像恶魔附体一样,两眼瞪得滚圆,似乎要喷出火来。天牛这才知道自己的贪吃,惹怒了雄金龟。长长的犀角用力一挑,天牛在空中翻了两个跟头,砸在小杜鹃的面前。
小杜鹃望了一眼雄金龟,表示由衷地感激。这几天,雄金龟用这种方式,已经喂了小杜鹃好几条甲虫。
小杜鹃一不做二不休,所有飞来之食,都被它如法炮制,剥皮吃肉。天牛也不例外,很快就进了小杜鹃的肚子。
雌金龟没了天牛抢“饮料”,开心地“吱,吱”欢叫。雄金龟见所有的昆虫望见它的大长犀角都不寒而栗,退避三舍。它又傲漫起来,掉转身形,继续犁木开槽。
一只中华大锹甲悄悄地靠近雌金龟的后屁股,双叉缓慢地插入雌金龟的肚皮下,两只大颚在雌金龟喝得正香时,突然发力。雌金龟那料到有甲虫敢打它的主意,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子已经沿着固定的抛物线飘落在小杜鹃的爪下。
小杜鹃来者不拒,管它是天牛还是金龟,管它是公还是母,照单全收,一个也不放过。抬爪就把雌金龟的头胸踩住,张嘴直奔雌金龟的肚腹啄去。
雌金龟拼命地发出“吱,吱”的叫声,雄金龟还在纳闷,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就像妻子在号叫,它不是在自己的身后甜蜜地喝着饮料吗?
雄金龟转头一看,吓了一大跳,爱妻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踪影。往树下一看,老婆正躺在小杜鹃的爪下,如待宰的羔羊。雄金龟一阵眩晕,心想:我的爱妻呀,你不好好地享受美食,怎么还把自己当作美食送给了小杜鹃。
雄金龟立刻展翅俯冲,以超过音速的时速像一发炮弹一样直奔小杜鹃的脑门撞去。
小杜鹃正准备低头给雌金龟开膛破肚,眼角余光发现一只大如鸡蛋的雄金龟以闪电般的速度向自己的脑袋撞来。定睛一看,原来是那只超大号的褐金龟,正挺着坚硬的犀角向它的头部撞来。
小杜鹃赶紧将头一偏,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刚想低头继续享用美食,就听见自己的脑后又传来了可怕的嗡嗡声。
小杜鹃不得已只得放弃到嘴的雌金龟,闪身跳在一旁。雄金龟贴着雌金龟的身子飞过,六足在雌金龟的身侧轻轻用力一扒拉,雌金龟身子借力一翻,硬翅外张,膜翅一扇,已经腾空飞起,追逐雄金龟去了。
“好哇,太精彩了!”忍兴奋地叫道。
“这只雄金龟可真不简单,虎口夺食,救出爱妻,勇气可嘉。”一不说道。
“小杜鹃,你发什么呆,连只雄金龟都对付不了吗?”坚睿责备道。
“这只雄金龟比以前所有的雄金龟都聪明,它在救助爱妻时,不像以前那只雄金龟,还要将身子停下来,用长犀角把妻子翻个身。它是在飞行时,用六足顺势一带,就把妻子的身子翻了过来。根本没给小杜鹃反应的时间,它就带着妻子逃跑了。”舞蝶说出自己的看法。
“滚开!滚开!别靠近我!”一不声嘶力竭地吼道。
雄金龟已经收双翅,探六足,落在一不的小树干上,长长的犀角开始划破树皮。雌金龟历来都是享受主义者,嘴巴一张,喝个精光。
忍身上所有的天牛、锹甲、吉丁虫、夜蛾都扑扇着翅膀飞向一不,忍开心地说:“多谢中华大锹甲,若没有它仗义出手,恐怕我还在痛苦中煎熬。”
“我恨死那只中华大锹甲了,简直是闲得没事干了,你把独角大仙的老婆挑落树干干嘛?”一不接着说,“没有雌金龟,雄金龟能单独给你豁开树皮,喂你树汁饮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