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起少女披散在身后的一缕长发,温煦刚要下剪,少女开口:“你确定你会剪?”她可不希望心爱的头发被当成试验品。
“当然,”温煦果断挥动剪刀,“曾经我剪了很多年。”
“为谁?”
为谁?是妈妈么?不,她不是,对于这两个字温煦怎么也说不出口。
“为曾经的家人。”
献察觉到温煦迟疑了很久才回答,她眨了眨眼,不再追问,一时间一人一妖陷入了沉默。
在少女身后,男子想起了年少时的那段岁月。破旧的民房中,那时候的他,柔弱的手举着大大的剪子,踮起脚小心翼翼的看着妇女的发,妇女的发毛糙而干枯,男孩的每一剪都带着畏缩与忐忑。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温煦微微嘘了一口气,手上动作不停,剪刀下,少女微卷的发乌黑浓密,这样好的头发剪了实在可惜,可如果长发直到脚踝出现在人群中,配上她这张人畜无害的小脸,献怕是会爆红网络。
温煦细心的发现他每下一剪子,少女的肩就会微不可查的抖一下,他轻笑着与献交谈:“在我睡着的这段时间里,你做什么了?”
献伸出手指了指窗子:“看外面。”想了想,她又补了一句:“我隐身的。”
“不需要费力隐身,只要家里不来人,你可以一切随意。”
男子的声音一如他抚过她长发般轻柔,献干涸了多年的双眼竟隐约有些湿意。相遇虽然不久,他却总是对她说‘家’,那么遇到他,是对她的补偿么?
温煦自然感受不到少女情绪的变化:“不过,为什么你对子铭隐身我却可以看见?”
“笨蛋,因为你是我在人界的主啊。”这句话献绝对不会说出口,于是她避重言轻:“你手上的戒指其他人类也看不见,”接着献晃了晃她的右脚,“这锁神玉链同样。”
和这个人类相处才不到一天,献已经说出了她在冥界一个月的话量来,献不耐的动了动:“剪完了没?”
“快了快了,”温煦从玉链上收回目光,不知为什么,只要看到少女脚腕上的这玉镯玉链,他的心里都会感觉到不舒服,而对于少女为什么会被链住,温煦想他总有一天会知道答案。
少女对多说话有些不适应,身后男子的话语却不断,完全不像个仍在病中没好全的人。
“阿献,从早上遇到你开始直到现在,我从来没见你开心的笑过。”
献歪头思考,好像她早已习惯了面无表情,声如寒霜。是了,她为什么不会欢笑了呢?这原因她始终想不出。
她曾经问过幽夜,男子身着藏蓝的锦袍在她面前风骚地转了一个圈:“你这老妖怪的事儿,我怎么知道?”
献的注意力果断被“老妖怪”这三个字吸引了去,死命追着幽夜大战了一天一夜,最终以幽夜被她打得鼻青脸肿而告终。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献只得回答:“有什么好值得笑的。”
温煦拍了拍手:“剪好了。”
下一秒,少女已经奔向了镜子,她左瞅瞅右看看,仍然微卷的发尾使少女的发看起来蓬松而知性,浓密的乌发显得少女的脸蛋更加楚楚,少了点魅惑,添了丝成熟,虽然仍不适应只到腰部的长度,但不可否认,后面那家伙的剪发技术还不错。
温煦含笑看着前面那只,合着还是个爱美的。“怎么样?”他蹲下身去捡地板上剪落的长发:“还满意么?”
献挥挥手,落发自动结成了麻花状落在温煦的手上,只听得少女傲娇道:“本神奖赏你好好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