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铜镜前,我久久凝视着自己。这是一张还没长开的小脸,眉目间依稀有母亲的轮廓,只是样貌却不甚相似。眉目清秀,纵不是天姿国色,却也秀丽动人。只是肤色略显粗糙,想必与汉州时简陋朴素的生活脱不了关系。
“小姐,您都坐了好久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啊?”翠歌将一碗汤搁置在妆台边,纳罕道:“打从三少爷那边回来,小姐就一直心不在焉。这三少爷也是奇了怪了,哪有那样的待客之道?要不是仰仗将军府,昔日的沈府,哪里有今日的风光?”
我喝止道:“不许胡说!”母亲爱憎分明,将对二房的厌恶都表现了出来,她是将军府的主母,一言一行都影响着将军府的下人,婢女嬷嬷家丁最是容易看菜下碟,有母亲在前头,将军府又有几人会把二房放在眼里?
如今就连我的贴身侍婢也持这样的态度,将军府的原生下人们会如何对待二房,对待三哥,可想而知!
翠歌鲜少见到我严肃的时候,她扁扁嘴,跺着脚跑开了。
我心烦意乱的站起来,往院外走去。月染给我的,是三哥随手丢弃的墨宝。普通的山水画,我根本参透不了其中的含义。
不知不觉又走到了亭子里,那天就是在这里偶遇三哥的。准确的说,我直觉是月染故意带着三哥来的。比起三哥,那更是个让人难以捉摸的人。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这座长亭,曾是三哥最为喜爱的地方。不过由于我的出现,他已经不再来了。
“夫人,您慢着点,奴婢问过了,四小姐就在府中,不曾出门呢!”一道清脆的嗓音传来,接着就有一声女声紧接而上:“不行,我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