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听到那声音,当即喜上眉梢,母亲自唇角勾起一股冷笑,二婶则是如蒙大赦,激动得自座位站起来,兀自走了过去,道:“母亲,您怎么来了?”
我惊讶的看向那被称作“老夫人”的妇人,乌青墨发,流云鬓上斜插一朵鎏金步摇,翠色耳坠,唇红齿白,正是与母亲一般的年纪。我一时有些愕然,心里也清楚,不论如何保养,有过两个儿子几个孙子孙女的老夫人,绝不该是眼前这个妇人的模样。哪怕她不是老态龙钟,不是步履蹒跚,也不会是风韵犹存,胜过少妇。
所以,她并不是我的亲祖母,而是继祖母。
我终于知道,母亲的不屑源自哪里。
然而我还没有置喙的资格。
眼光在人群里穿梭,据说“老夫人”这样级别的人,大都不露于人前,只做休养生息诵经念佛的事,逢年过节出来摆个摆场也就是了。将军府与沈府只有一墙之隔,如果不是这位继祖母免了母亲和二婶的日常请安,母亲又哪里有那么清闲?二婶又如何会有大把时间巴巴往三哥这位唯一的继子跟前凑。唉,可叹我原来把事情想太简单了。
那么,谁有可能在第一时间去通风报信呢?亦或者,是继祖母早已派人暗中盯梢,只等母亲和二婶闹大?
“青天白日的,当着下人们的面就吵起来,成何体统!”继祖母高声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