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祖母眼神略有闪躲,强作镇定道:“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你女儿姓沈,她是吃苦受罪,还是享受荣华,自有宗族论断,又岂是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妇孺之人可以决定的?”
我握紧了拳头,藏在袖子下又慢慢的松开。八年以来,严寒冻霜,酷暑炎热,春秋交替之时,也险些食不果腹。更有寒冬腊月,冻的瑟瑟发抖之时。那些阿谀奉承的下人,个个都是人精。人前对我呵护备至,人后讥笑讽刺,无恶不作。我又正是年幼,被她们连敲带打,连哄带骗,期间心酸苦楚,又与何人说?
幸亏还有忠心耿耿的翠歌,否则这一路走来,岂不艰辛而孤寂?
我并不知自己一介孩童,如何触怒了宗族,心知不过是继祖母的推脱之词,可这些年受的苦遭的罪,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如果这一切都是父亲的安排,身为儿女,我无话可说。
但是现在有人告诉我这不是事实,我的辛苦是有人故意为之,是有心人利用而造成的结果,我怎么能忍?我怎么会忍?
“没有么?”母亲诘问:“没有自然是好,沈府中的事情,我从来没有插手的想法。至于将军府的事,我还是皇上亲封的诰命夫人,你若是想要取而代之,自可去向今上讨封。”
继祖母色变,迫于母亲的强势,或是别的什么原因,竟是没有再反驳,只看着我,用一种慈爱的表情,牵出一抹笑容来:“这就是碧姐儿了吧?快过来,让祖母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