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小姐，这种道听途说的话，你是从何处得来的？”乍然听到这个重磅消息，感觉比最开始知道我自己是个嫡女还要吃惊。

“这样隐秘的事情，不是有确切的消息，我怎会来告诉姐姐。早知道，说起情分，侍郎夫人与秦姐姐，还有姐姐你，可是远胜我这个外人呢！”

我一听也觉得有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何况她冒了大险说这样的话，如果单单是为了讨好我，或者为之前撞到我做赔礼，也太过荒谬了。

“所以你是……”

“不瞒姐姐，这侍郎府有个婆子，原是我姨娘的同乡。她的丈夫在侍郎府犯了事，被逐了出来。说起来也是凑巧，那一阵我姨娘因身子不好，被送到别院休养，正好靠近那婆子和她丈夫的居所。我去探望姨娘时，有一回那婆子的丈夫喝醉了酒，一时嘴快，给说了出来。”

“兴许，是这婆子的丈夫不满被驱逐，故意作假，胡说八道呢！”

“姐姐可真会说笑。”她捂着帕子，眉梢微翘：“这样天大的事，谁敢胡说，他有几个胆子？”

我已经从最初的吃惊回过神来，浅笑道：“多谢舒六小姐相告。”

“姐姐不必客气，我不过是无意冲撞了姐姐，想要道歉罢了。”她说着悠悠一笑：“其实我知道，姐姐也瞧不起我这样的人，可是出身，又哪里是自己能够决定的？如果可以，我也想与姐姐一样，或者像是大姐一样，有个身份尊贵的母亲，可是……”她说着红了眼眶，留下一个斜侧的背影，将她的身子拉得老长，像是一颗孤寂无依的老树。

“说了这么会子的话，打扰姐姐了，妹妹这就走。”

望着这最后的谦卑，我没由来的感到一阵短暂的辛酸，如我一样的嫡女，尚且有难过的时候，何况是她这样要讨生活的庶女。可我除了一阵叹息，也没有别的可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