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耀武将军,荆山寒。奉皇命讨秦!”荆山寒冰冷的声音中,带有尊重之意。若非是自己看得起的对手,七杀将军怎么会主动报上名号?
“剑祖门,独孤白。希望阁下能停止这场战争,不要让生灵涂炭。”
荆山寒身躯一震。原来是剑祖门下高徒!难怪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之高的武学造诣。
“剑祖前辈乃世外高人,阁下为何要趟这趟浑水?”
独孤白有一种直觉,这名军人,是可以把自己的心声听到心里去的。他向那些难民指了指,道:“这些人,都有父母妻子等他们回家。大周大秦的士兵也一样。烽烟一起,不知道几人能平安返乡,与家人团圆。《六韬》有言,‘圣人号兵为凶器,不得已而用之。’还请荆将军三思。”
荆山寒闻言默然,闭上双目。那些无数尸山血海的画面,一一浮现眼前。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这到底是崇高的卫国保家,还是冷血的征服讨伐?这一切,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自己是冷酷,而非残酷!
好半晌,荆山寒睁开双目:“国家国家,自古国在家之前。独孤兄是武人,固然可以率性而为。而我是军人,事事都应以国为重。”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敢确定,这番话的说服对象,是面前的白衣少年,还是内心深处的自己。
“独孤兄,接招吧!”说罢,荆山寒一夹马腹,白马疾冲向前,画戟向独孤白迎头劈去。
独孤白暗叹一声,举“无瑕”剑相迎。
两人来来回回拆了十几招。荆山寒画戟大开大合,却始终攻不破独孤白的剑圈。而每当独孤白要刺马之时,那白马都能及时避开,让他无法得手。
一时之间,独孤白如同同时对阵两大高手。他也已经看出,这白马通晓人性,心中对这白马不仅毫不着恼,反而增添了喜爱之心。
“小英雄,快加把劲,打败他!”或许是难耐烈日炙烤,被捆缚的城寨难民中,一名留着山羊胡的老人突然叫道。众难民闻言,纷纷为独孤白呐喊助威。连吴青童都忍不住喊了一声“打他”,已经浑然忘记,刚才正是荆山寒无心间将她从张偏将手中救出。
独孤白听到助威声,剑势更加迅疾了三分,要迅速突破荆山寒的阻拦。
突然之间,荆山寒戟法一变,一改大开大合的猛击,变得绵密细腻,戟势相互交织,如同一张大网,从四面八方缠住独孤白,让他无法抽身他顾。
戟网越织越厚,十余招后,独孤白已觉长剑沉重滞涩,隐隐有无法受控之势。
他正要试图破网,突然听到荆山寒一声断喝:“上!”身后响起两声怪叫,两道劲风压顶而来。
吴青童等人惊到失声。两道人影突然街边铺子内冲出,一人身材雄壮,双臂极长,手持独足铜人;另一人干瘪瘦小,尖嘴猴腮,手握一根熟铜长棍,正是参水猿和师弟觜火猴,两人用兵器狠狠砸向独孤白顶门和背心,要趁他被荆山寒戟网缠得不可开交之时,置他于死地。
荆山寒早已知道有人伏在铺子之中,因此才以绵密戟网限制独孤白的剑势,为偷袭制造良机。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
荆山寒的做法,正是深得此言三昧。对他来说,武斗和战争没有什么区别!
前有铺天戟网,后有猛招临门。
一时之间,独孤白已陷入生死关头。
吴青童只觉两眼发黑。
不要!你可是我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