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楚惜花每为她写一首诗、填一首词,总会第一时间告诉她。
这两句词不是写给她的。
“是新词吗?谁和谁并骑?谁携谁的手?”管若芙一脸平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
“额……”楚惜花顿时语塞,与刚才指出干瘦女人合同漏洞时侃侃而谈的他判若两人。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
他原本突发奇想,在定制的手机壳上印制了代表她的海棠花,还特意从写给她的词中,选出一句“谁把金陵如眉月,寄我心间”印在上面,本打算再见面时,向她展示一下自己的创意。最近因为暗暗赌气,心情郁结,“睹”物思人、越看越“气”之下,干脆又重新定制了一个新壳子换上。
他故意从旧时词作中选出两句,印制在上面,试图说服自己,此举“与她无关”。但他并没有意识到,选词之时,自己内心深处所期待的,全是她的影子。
自己哪能想到今天会遇到管若芙,因此根本就没有换回原来的手机壳。
如今,他对管若芙的那点气恼早已烟消云散。再告诉她真实原因,会不会显得自己太过小气?会不会让她觉得欲盖弥彰?
他喜欢和真诚的人相处,更不想欺骗对自己如此重要的人,终于凝视着管若芙的美目,老老实实答道:“这是以前的词。”顿了顿又说,“早在咱俩认识之前就有啦!”
“只不过这次想用在你身上而已。”他在心底暗暗补充,却终是没有说出口。
两人对视了几秒。
楚惜花感觉好像过了几个世纪。
“噗嗤!”
管若芙玉容突然解冻。
“好啦好啦,都已经是夏天啦!哪还有春风。快走吧?我饿啦。”
“好啊。”楚惜花说。果然,两心相知,有时无需万语千言。
他发动引擎,车载音响自动连上手机的音乐播放器,车内环绕起卫兰曼妙轻柔的声音:“……缠住吻住春风吹住我吗/缠住吻住郁金香是你吗/缠住吻住诗画歌颂爱吗/拍/逐幅逐幅恋爱定格……”
恰是他只给她一个人唱过的歌。
管若芙闭上美目,唇边挂着一抹浅笑,陶醉在歌声中。
楚惜花笑着望了她一眼,回过头望着车窗外的红花绿树和满目的生机勃勃。
“夏天也是有春风的啊,傻瓜。”他想。
汽车缓缓起步,在歌声中驶入洋溢着热情和热爱的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