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行途中,听楚云天和姚广谈论江湖掌故和千奇百怪的趣事,楚惜花一路上兴致盎然。他更缠着姚广,向他讨教外家功夫,对强肌锻骨的横练功夫更是刨根问底。
姚广十分纳闷:“贤侄不是一心学剑的吗?”
楚云天宠溺地揉了揉儿子的头,说道:“自从得知无法修习内力后,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功法,每天晚上偷偷去练铁布衫、黑砂掌那些功夫。贤弟你看,这小手都练出茧子了!”语气中又是怜惜又是骄傲。
姚广顿时明白,楚惜花是担心此生无缘内家功夫,这才想另辟蹊径。
楚惜花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他那时心灰意冷之下,大哭了几场。突然灵机一动,抹干眼泪后偷偷找到哑伯伯,连说带比,请他帮忙找些横练功法。楚云天身为内家高手,家中没有这类藏书。
楚惜花本没抱太大希望,却不料哑仆几天后果真带来了一本铁布衫和一本黑砂掌功法。这种武功较为粗浅常见,但也并非书铺就能买得到的,楚惜花大喜之下,也没深究哑仆是从哪里搞来的。
他瞒着楚云天,在哑仆的帮助下,偷偷修习这两门武功。练铁布衫,需要有人用木棍不断击打全身各处,自己运功相抗;练黑砂掌更是要把双掌反复插入滚烫的砂土——和修习内功相比,别有一番艰难。楚惜花从小没有干过多少体力活,又不是天生壮硕之人,修炼得十分辛苦,收效却并没有多明显,半夜常常从梦中疼醒。但他每每想起自己丹田的缺陷,第二天仍然咬牙坚持修炼。
半年后,儿子偷偷练外功的事情终于被楚云天发现。他望着儿子遍布伤痕的身体,又是难过又是心疼。他当然知道外功修炼效果远远不如内功,但感动之下,默许了儿子的行为,还为他准备各种外伤药物,帮助他修炼外功。但限于天赋,儿子的外功修炼成果,总是不尽人意。
“这次南行,虽然有一线希望,但小侄从不敢太过乐观,生怕再次失望,这一路上的光阴,总不能荒废。”楚惜花道。
“好孩子!世叔我虽然也是练内家的,但知道几个横练功夫的诀窍,来,我说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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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一处,楚云天三人往往会住上几天,四处打听当地内家名师的居所,送上名帖拜山,求教修炼之法。虽然每次都不出意外的失望而归,但没有人抱怨,也没有人说过放弃。这一来,楚惜花也见识到了形形色色的人,也初次见识到了人情冷暖。
在离家不远的徐州等地,被造访的武师都是倒履相迎,十分客气热情,接待的场面也十分隆重。但随着三人一路向南,想是“雷鹰”的威名影响渐小,主人们的整体热情也在逐渐减退,接待场面越来越小。
楚云天性情温和,不太把别人对自己的无礼之举放在心上。何况离开家乡,又是求人办事,也没有什么排场可讲。反倒是姚广,对这些行为愤愤不平,都是楚云天把他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