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林轻岚的最后入席,这一场三人对百人的朝议,便正式拉开了帷幕。
杨玄庭退到了广场边缘,李钦的三个随从也在那里待命。
老黑望着眼前乌泱泱的人,不仅拧紧了眉毛,问道,“这么多人鼓鼓囊囊的都在干什么呢,怎么一边站了那么多,另一边就三个人?”
“呆子,这就是说,咱们这头的这三个人,该要舌战群儒了!”小白冷笑了一声,“姜大人竟然和叶大人站在了一块儿,有看头!”
“怎么有看头?”一旁的阿平问道。
“咱们一直待在山里,你们不知道这个也是情有可原,”小白笑了笑,“这个姜白石和叶律,两个人本是八杆子都打不到一块儿的人。
“叶律孤傲,他一不好风雅,二不喜财宝,像只油泼不进,水浸不润的铁狮,唯一的爱好就是在自家后院种种花。
“作为监察御史,他和朝里的大多数人关系都不大好,这一方面是因为叶律几乎从不主动与人结交,逢年过节总是关门谢客,另一方面则是这岱陆城中的官员,上到各部尚书,下到城中治吏,几乎每个人都被叶律上疏弹劾过。”
老黑咋舌,“妈呀,那他每天啥活儿都不敢,就待在家里写奏疏了?”
“呸,你当人家跟你似的,提笔写个名字都费劲?他是监察御史,弹劾朝臣就是他的本分,不过,他的奏疏也算京中一奇了。”
阿平身体略向前倾,问道,“如何奇了?”
“别人的奏疏,若是写得像他那么细,皇上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可我们这位叶大人,就是有见微知著的本事,不管参的是谁,参的什么,皇上总是站在他那一头,小事小惩,大事重罚,可以说是本本中地,例无虚发。”
“那可真是奇了……”
“可不,所以京中的官员,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野驴’,说他脾气和驴一样倔。”小白搓了搓手,暗笑道,“而另一位姜大人呢,就完全不一样,那姜府从来门庭若市的,他从中牵线搭桥不知促成了多少事情。”
“最好笑的,还是姜大人作为吏部尚书,朝中不少人都经了他的举荐,这些人被叶律找了麻烦就来找他,他也就跟着写些求情折子,救下的人没有七成也有五成了。”
阿平一笑,“一杀一保,皇上倒是省事了。”
“可不!”小白一跃跳上了一旁的花坛,半蹲着拍了下老黑的后脑勺,“呆子,咱们再打个赌如何?”
“我……我不和你赌了。”老黑撅起了嘴,往旁边靠了靠。
“赌么,赌么!”小白也往一旁挪了挪,“你说一个人哪能一直输”
“你找他!”老黑往边上一瞥,见杨玄庭站在附近,一手把他拉了过来,“来!你们聊,你们聊!”
小白脸上的兴致褪了几分,悻悻地住了口。
杨玄庭淡淡道,“你和他赌吧,我保你赢。”
“哦?”小白挑眉,“你怎么保他赢?”
杨玄庭指着林轻岚、姜白石与叶律三人的背影,对老黑轻声笑道,“你压这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