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呀,黑呀。
太阳变成了黑黄色,黑色中心的周围是黄色的光晕,光晕内遍布着丝丝的白线。
更外围是血红色的长线,长线内不停的脉动着,如同一根根血管输送血液一般,蜿蜒到了大地的尽头。
几棵苍老的梧桐树孤零零地伫立,它们的枝叶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
树下的长椅已被风雨侵蚀,木头边缘变得参差不齐。
诺顿看着眼前的景象愣了一愣。
刚刚。
他还依稀记得刚刚看见米莉丝从他的身体里钻了出来。
然后眼前一红。
再一黑。
记忆就断片了。
接着他就来到了这里。
诺顿下意识开始环顾起周围的场景。
一个破旧的秋千架随风轻轻摇摆,秋千的座椅已被磨损得只剩下几根木条,但它似乎还在等待着某人的归来,依旧轻轻的摇曳。
然而,除了风的低语,整个院子只剩下死寂。
高大的院门已失去了往日的光泽,铁锁锈迹斑斑,仿佛早已被时间遗弃。
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栋年久失修的建筑,外墙的漆皮剥落,露出里面斑驳的砖石。
残垣断壁之间,爬满了蔓草和倒挂的老藤,像是自然在无声地吞噬着这座人类的遗迹。
诺顿皱了皱眉,即使已然衰败,他还是可以认出眼前这栋建筑的来历。
这是他前世待过的孤儿院。
怎么成这样了?
诺顿内心疑惑,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闸门,走进了孤儿院内。
室内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陈旧,桌子椅子上布满了灰尘,墙角堆满了被遗忘的玩具和书籍。
墙壁上的涂料剥落,露出了潮湿的砖墙,残破的小熊玩偶被随意的扔在一旁,空气中漂浮着霉味和旧物的气息。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有些褪色的蓝色木门,诺顿还记得,那是他曾居住的场所。
诺顿没有犹豫,径直来到木门面前。
他的手放到有些粗糙的木门上的瞬间,眼前的一切开始崩塌。
诺顿的身体开始离解,化为一块块沙砾,最终随风漂浮在了黄黑色的天空中。
“啊!”
诺顿惊叫一声,醒了过来。
眼前,穿着洁白小熊睡衣的米莉丝正用双手按着他的左胸,喘着粗气。
在诺顿醒过来后,浑身干净、没有血渍的米莉丝瘫坐在一侧,手摸了摸额头的汗: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救回来了。”
诺顿有些颤颤巍巍的翻过身子,胳膊撑地,试图爬起来。
然后他看见自己面前的不远处,几根凹凸不平的白骨于一滩糜烂的血肉中突出,像是被挤压的生日蛋糕上插了几根蜡烛。
诺顿嘴唇发紫,声音有些虚弱:
“这是……”
“哦,这个啊,这是你的肋骨,这是你的肝,这是你的肾,这一部分是你的肺,还有这个是你没消化完的羊蝎子……”
米莉丝挨个给诺顿介绍诺顿身体的一部分,连之前吃进去的羊蝎子都没有漏掉。
诺顿身体软弱无力,最后他右肩靠在地上,左手颤抖着摸了摸自己的身子。
摸起来挺正常的,没缺东西。
诺顿又瞄了眼这血红色的蛋糕,微微蹙眉:
“那我这是?”
米莉丝像是被点拨了一番,昂起脑袋:
“当时我从你体内穿出来的时候,你流了不少血,小半个身子都没了,还是我用无中生有术创造了你缺失的内脏,然后又创造了不少血输给你,等你身体修补完整后,又做了会心肺复苏才给你救回来的。”
诺顿浑身发软,累得都不知道该吐槽些什么,只能苦笑一声:
“谢谢老师。”
米莉丝先前那番操作给他走马灯都干出来了,直接梦回前世。
诺顿内心感慨,妈呀,这也太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