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功楼的最顶层阁楼里。
“哦？”李奉晚捧着手里的宝典抄本，略微抬头，“这次筛出了十二个候选人？”
几百人只有十二个达到要求，可见这试功楼真的不好进。
“包括欧阳小姐在内，十二人都悟性奇佳，在众多功法上试出了不少成果。”红袍大管答，语气毕恭毕敬。
虽然他在广场上是万人敬仰的龙门境大高人，但在李家二公子的身份面前，龙门境不算什么。
“其中尤为需要关注的，其实是一个五十岁老汉，玄躯修为，老年才入窍，悟了。”
“又一个可悲之人。”李奉晚摇头。
开悟是好事。
但当你开悟的时候，身体躯干、气血精神却已经跟不上你的悟性，就显得尤为可悲了。
江湖中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
年轻时身强体壮却怎么都练不会功法，蹉跎大半生后才开悟，入了武，也学会了功法，虽一时得意，身体却很快承受不住垮了下去，只得叹一句空悲切。
“他试出来的功法如何？”
李家需要的仅仅是悟性，能不能练出东西、证明功法可行性才是最重要的，你身体能不能支撑自己把功法练到绝巅，李家不关心。
“他试的大多是玄躯功法，也有一部分玉骨关功法，心得感悟与笔注记录，皆由玉骨关的老牌验功人核实过了，瑕疵虽有，但问题不大！”
老牌玉骨关验功人去检验龙门境之下的心得笔注，绰绰有余，这么多年来基本没出现过什么大差错。
李奉晚道：“龙门境之下只是敲门砖，就看他能不能把试功楼里的功法，也试出门道来了。”
两人其实都没在他的身份上面太在意，试功大会一贯准则，你是谁不重要，你能在功法上试出东西，才重要！
否则试功广场上也不会有那么多斗笠客、蒙纱女侠了。
“先让他们按流程来，一楼楼往上试功，至于那个老汉，重点关注。”
李奉晚吩咐着，随即似想到了什么，皱起眉头。
欧阳菲要整的人，好像也是一个老汉？
果然，这时红袍大管事擦汗道：
“可是欧阳小姐好像对这个老汉有种……独特的迷恋？”
“这颠子。”李奉晚声音冷然，想要下令阻止，但随即沉吟下来，改变了想法：
“先看看她要做什么，这女人喜欢用功法把人玩死，我们也正好看看这个老汉对功法的悟性，究竟能到什么地步。”
这次试功大会的最终目的，是筛出能尝试‘天仙宝典’的试功人。
化龙大法岂是一般人的悟性可试的？让欧阳菲先玩玩他也好，看看他的深浅。
“若是他被欧阳小姐整疯了……”红袍大管事问道。
他可是知道落在欧阳小姐手里的人，连死都是奢望，除了疯癫无常没有别的下场。
“疯了？”李奉晚冷呵一声，“那就说明他还不够格，疯在欧阳菲手里也是他的命了。”
……
陈尘和欧阳菲拿出满是试功点记录的身份牌后，被专人引上了楼。
试功楼的一楼不试功，是各大验功人和管事办事的地方，他们在此收录笔注、总结心得，把完善后的功法总结进李家府库。
往上还有四层，层数不多但每一层都很高，走螺旋楼梯都要走一会儿，沿途楼梯里不时有试功人和验功人行色匆匆，与两人擦肩而过。
“陈老汉，你可知道这试功楼里，连龙门境功法都有？”欧阳菲蛊惑道。
陈尘：“哦。”
欧阳菲微怔，这老汉怎么一副看不上的模样。
她不知道，陈尘的目标是最顶层的那本化龙境‘大法’，龙门境算什么……
功法分为内功和外功两大类。
内功升修为，决定武者上限，诸如心法，内经等等，比如陈尘的《天仙宝典》是化龙境内功，就能让他从入武开始，练到化龙境。
外功提战力，决定武者下限，比如玄躯关的《飞毛腿》，至少需要玄躯修为才能开练，否则真气储备、身体强度支撑不了他那么造。
所以内功是外功的基石，有了修为才能使用外功，外功是内功的武器，有了武器才能调动修为，二者缺一不可。
“而像《天仙宝典》这种兼具伴生外功武学的顶级内功心法，只怕整个天元城都找不出来几本。”陈尘心中道。
两人刚来到二楼，欧阳菲就停下了脚步，歪着头看向他：
“陈老汉，如果面前有两本龙门境的功法供你选择，一本内功，一本外功，你选哪个？”
陈尘被迫停下，回答：
“自然是选内功的，毕竟修为提上去了，上限水涨船高，可供选择的外功就多了。”
“很好。”欧阳菲似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引着他来到了一间雅间，笑道：
“所以啊……这里面的内功心法，正是我们相练的最好选择！不止一本，很多本！”
那摊开双手转着圈的模样，仿佛发现了什么宝藏。
陈尘鼻子微嗅，屋内飘荡着一股书香的气息。
只见这间雅间的墙上摆满了书籍，不再是机关扇叶，而是上好纸质的功法抄本。
而引着两人上楼的管事，不知什么时候退到了门外，一副你们自己先试着的模样。
“二位便先行试功，试出成果自有专人前来验收。”
说罢就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大管事说过，这雅间里的那个眯眯眼女子，已经不是自己能干涉的了。
“陈老汉，这几本我看可以试试，你觉得呢？”
欧阳菲挑出其中三本内功递给陈尘。
同时暗中催动起自己的心法染心通，无形中散发出一种富有感染力的气场。
以往其他猎物都是被这种气场影响，进而潜移默化接受她想让他们练的功法。
果然没出欧阳菲所料，那老汉喜滋滋接过功法，“哪三本？我看看，嗯……感觉行。”
她的笑意得更深了。
只有她知道，这几本功法是她从欧阳家拿过来，和李奉晚交代过后放置在这座雅间里的。
这三本内功的缺陷，比之前那本玄躯关的《阿弥心经》更凶险，更恶劣。
不同于真武境分为‘皮肉骨’三关，龙门境分的是‘筋脏髓’三关，易筋关，神脏关，天髓关。
而这三本全是龙门境，每关各一本。
“真是很久没动用龙门境的功法来整人了，以前的猎物，大多悟性达不到此……”欧阳菲心中雀跃：
“陈老汉，这三本内功练完后，你究竟会走火入魔到什么程度？真令人期待啊。”
想到这，她开口道：“陈老汉，我在旁边帮你护法，你练成了我再练？”
“你人还挺好的。”陈尘笑道。
“那必须的，咱俩是试功搭子啊。”欧阳菲答。
陈尘翻开了第一本功法，“《悦损法》，龙门境第一关，易筋关的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