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问题,她一直想问苏婏玥,只是……
“罢了,只要她日子过得安生就好。”
阿芳惊讶地瞥了她一眼,似乎没料到她能如此淡然面对,毕竟,在这个村里,能让沐玉晴动情的人,除了封韩也就只有这位母亲了。
沐玉晴曾因母亲而流露出太多痛苦、愤恨、不甘的情绪,今日她的这份平静让阿芳反觉不安。有的人看似满不在乎,实则内心积蓄的情感最终会酿成疾患。
那年,她在海外遇到诸多波折,却从未向阿芳吐露半分,若非阿芳趁假期去看望她,怎知她竟过着那般艰辛的生活。如今见她又要独自硬扛,阿芳咬紧嘴唇……
“说真的,比起你,我对你妈妈的怨气更深些。但这情感并非一时兴起……”
阿芳深深吸了口气,接着说道:“有时我在想,你妈妈看似活得洒脱自在,但这六年却拼命工作,或许背后另有隐情。”
“嗯?”
“实话告诉你,我对你妈妈的那份怨念比你还重些。不过,这念头也不是突然冒出来的……”
这件事在她心底压抑了好几年,未曾透露过。一则苏婏玥曾经叮嘱过不让她说,二则她也曾认为那是苏婏玥欠沐玉晴的,理应承受。
但这几年看着苏婏玥的变化,尽管那女人出口依旧尖锐刺耳,却也道出了一桩秘密:“其实当初砸下五百万把你送进城里最好疗养院的人,并不是我。”
“……???”
沐玉晴心中一惊,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阿芳索性把一切都摊开来谈:“除此之外,她从未询问过你的状况,只让我别打扰她。”
“你怎么一直没告诉我这件事?”
阿芳看了她一眼,坦诚回答:“凭你的脾气,若是知道那钱是她出的,还能安心接受吗?”
那时的自己,自视甚高,目空一切。如果不是那次撞上村里的硬茬封韩,恐怕自己至今还会保持着那种优越感。然而,当右手受伤再也无法作画,她才发现,原来除了绘画,自己竟一无所长。
安姐说得没错,如果还是当年的那个自己,肯定不会接受苏婏玥的施舍吧!
她苦笑一下,神色复杂。
安姐看她神情忐忑,终究还是忍不住透露了另一个疑似真相:“还有,咱们沐家破产后留下一堆烂账,你那个无情的父亲先是不愿管你,后来是无力顾及你。但在你最艰难的时候,不是有一位‘匿名好人’资助了你吗?”
沐玉晴眉峰一挑:“那个人是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