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内灯光昏黄。
空气中弥漫着辛辣和酸涩混合的味道,并不好闻。
宋砚西一只手死死掐着上腹部,另一只手撑在洗手台上,手背上根根青筋凸起。
一下又一下抑制不住地干呕着。
刚才喝的一杯红酒,已经被吐的一干二净。
他晚上没吃东西任何东西,吐到最后,只剩下胃里的酸水。
哗哗——
水龙头里流出的清水,不断冲刷着粘腻混浊的呕吐物。
不知过了多久,剧烈的反胃感终于慢慢消退,宋砚西抬起头,看到镜子中映出一张极其狼狈的面容。
乌黑的发早就被汗水打湿成绺,胡乱地贴在额顶上。
脸色苍白如鬼。
眼睛中却布满了猩红的血丝。
而胸前的白衬衣上,沾染了一团暗红色的污渍,不知道是酒还是血,总之看起来很恶心。
恶心……
宋砚西忽然牵起嘴角,像个疯子似地笑了。
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确实让人恶心吧。
让周梅恶心,让覃郁恶心,让所有人都恶心!
呵,他是个同性恋。
是个明明有男朋友,却还跟女人去相亲的,下贱卑鄙的同性恋!
是个害死了自己的亲哥哥,苟活于世,永远见不得光的同性恋!
镜子里的人也跟着笑了。
只是那张面孔,却似乎变成了覃郁的脸,他满脸都是嫌弃的表情:“宋砚西,你可真脏。”
“我不想要你了。”
呵,他就是脏啊!
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
他特么生来,就是个同性恋啊!
宋砚西一拳狠狠打在洗手台前的大理石墙面上。
手背立刻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宋砚西的意识瞬间清醒了一些——他蓦然想起自己要做什么了。
对了,睡觉!!!
睡一觉,就好了。
明天的太阳会照常升起。
他会穿上最干净整齐的衬衫西裤,抱着他的书本和电脑,走进教室、站到讲台!
那样,他就还是那个温文尔雅、受人爱戴的大学教授了!
宋砚西低头捧起水,洗了把脸、漱了个口。
然后从洗手台上缓缓直起腰身。
可是他发现胃里的疼痛并没有减少,反而愈演愈烈,尖锐的疼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一样,反复磋磨着他的胃,吊着他的精神。
此刻,他格外清醒。
根本特么睡不着!
止疼药就在药箱里。
可是他刚喝了酒,不能服用。
他还不至于真的为了这点事,连命都不要了!
宋砚西双手狠狠按揉进胃里,想要让这个不断抽动的器官老实点。
正在这时,躺在洗手池里面的一个东西,忽然落入他的视线中。
那东西本来是放在镜箱中的。
只是被他刚才的一拳震落,正好掉入洗手池里面。
——一支*
宋砚西忽然笑了。
然后伸手,捞过那个*
这是他从前,发泄*的时候用过的玩意儿。
他也是个男人,他的身体也会有yuwang。
只不过,他的yuwang和别人不一样而已。
可是……如果他能自己满足自己,又特么碍着别人什么事儿了?
他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没做损人利己的事儿,没做对不起良心的事儿!
他到底有什么错?!
宋砚西迫不及待将那支*拿在手上,又烦躁地扯掉了白衬衫上面的几颗扣子,然后甩开拖鞋,长腿一迈,跨进了浴缸中。
哗啦——
他一拧水龙头,头顶的花洒立刻洒出温热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