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院的王主任知道他的身体情况,并没有为难他,而是找了其他的老师暂时替宋砚西代课。
还嘱咐他安心在家里养病。
这天下午,宋砚西正在家里看书,门外忽然响起一阵门铃声。
宋砚西打开门一看——
只见周梅和宋不庸两个人一左一右地站在门口,周梅穿着一身黑色的碎花连衣裙,黑框眼镜后面依旧是那双冰冷犀利的眼睛。
而宋不庸今天穿的也算正式,戴了一顶时尚的帽子,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
宋砚西心中一惊!
他们怎么会来了?!
“小西,真的是你?!我可算找到你了!”
看到宋砚西,周梅的脸上现出惊喜的表情,然后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自己已经将近2年没有见过的儿子,眼眶竟然有些变红。
“别站在这里了,快进去吧。”
身后的宋不庸催促道。
周梅用手背擦了擦湿润的眼角,然后走进屋里,紧接着宋不庸也跟了进来。
将重重的行李箱往墙角一扔,然后“噗通”一声坐在了沙发上。
宋砚西心脏开始“噗通噗通”跳动起来。
他想开口说几句话,或者至少叫一声“爸、妈”。
可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砚西,你怎么了?”
周梅第一个发现了宋砚西的异常。
宋砚西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然后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摇了摇手。
“嗓子坏了,发不出声音么?”
周梅脸色凝重,一双漆黑的眉深深地皱起。
宋砚西点了点头。
“怎么弄的?”
宋砚西依旧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用担心,然后转头开始拿茶壶和茶叶,给他们沏茶。
“哎——”
周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宋砚西毕竟是周梅的亲生儿子。
纵然她已经知道,他是个同性恋,还是个被学校开除的道德败坏的同性恋。
可是经过了两年的时间,她心中对儿子的担忧和思念,已经超过了对他的不满和怨恨。
尤其是看到他瘦了这么多,而且嗓子还不能说话的情况下。
她一把拉过宋砚西的手。
满脸心疼地道:
“小西,你看看你一个人,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了。哎呀,这手上怎么还缠着绷带呢,是手腕也受伤了吗?听妈的话,跟妈回去吧,以前的事儿,我跟你爸也不追究了。”
宋砚西有些紧张地摇了摇头。
他不可能再跟周梅和宋不庸回到云城了。
周梅没有放开宋砚西的手,继续道:
“我知道你是怕流言蜚语什么的,你放心,我们可以把市区的老房子卖了,在郊区买一个大一点的房子。我跟你爸都想好了,我们老两口有个地方住就行了,江北老家的房子,收拾收拾也不差。然后呢,在云城郊区给你买一套新房子,你跟安娜两个人也可以照应着,云城那么大,没有人认识你的。”
周梅这一番安排听起来非常诚恳。
甚至还暗示了宋砚西:她和宋不庸,以后可能会回江北老家,不会再打扰他的生活。
可是宋砚西是何等聪明的人。
他一下就听出,这一切的安排都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让他过上“娶妻生子”的正常人生。
这恐怕是他们这一辈子也无法放弃的执念了吧。
他默不作声地从周梅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
然后转身继续摆放着茶杯。
周梅看到宋砚西的表现,脸色立刻一沉。
“小西,你到底还要躲我们到何时?!我们是你的亲生父母!2年了,你在外面一个电话也不往家里打,过年过节一句问候也没有!你知不知道,你爸这两年又犯了好几次病,都是我一个人医院照顾,跑来跑去,忙里忙外,腰都累坏了!我请问你这个儿子,到底为我们这个家做过什么?!”
砰——
下一刻,大门忽然从外面被人猛地推开。
一道低沉、冷静但气势逼人的声音响起:
“请问周女士。”
“你们这个家,又为砚西做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