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热的夏夜,躺在小床的草席上,一会不动大汗淋漓,感觉像是被烙上了一半。
旁边睡着秦可卿,王阳不好乱动,索性把席子铺在院中,吹着凉风入睡。
不知多久,懵懵懂懂地,突然听到河道下传来一个异样的声音。
“哗啦,哗啦”,这是水声!
睡得不深的王阳,一下子清醒!
河道早已干涸,哪里来的水声?
四周漆黑,时间还这么早,不可能下地干活,王阳知道有异,随手在院中摸到一根棒子,悄悄向河道那边摸去。
朦胧的星光中,王阳依稀看到一个黑影,正蹲在王家和封家交界的田埂上,王阳屏息躲在树下,不敢出声。
突然听到那个黑影“咦”了一声,仿佛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身子一动不动,仿佛被点了穴道。
过了一会,那个黑影站起身来,从王家的稻田里揪了一把稻穗,然后蹑手蹑脚走上大路,一溜烟往东边去了。
王阳借着星光,看到这人身形和走路的神态,一下子认出了他是谁,封老四!
封老四是封家的佃户,这块地一向不是他在租种,大半夜的跑这里干什么?
王阳隐约觉得不是好事,待封老四走远,他赶紧朝家跑去。
王阳叫醒了大人,把刚刚看到的异常情况说了。
爷爷他们听了,也是面面相觑,实在猜不透封老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此人一向是封严的狗腿,这个时候摸到我们田里,一定不是好事。”大伯眯着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还有点没睡醒。
“前半个月,我倒是在镇上撞到了他一回,说是要去买个锅,但是他直接往封大老爷那边去了。”二叔洗了个脸,脑子清楚了一些。
王阳突然想起前几天放学路上的事,说道:“我前几天放学好像看到他了,他鬼鬼祟祟地躲在一片田里。”
停了一下,王阳又想起一事:“那块田很奇怪,田里有水,但是已经快干死完了。”
“哪块田?”父亲问。
“两棵大柳树那个转弯,甄伯伯的田。”
二叔说道:“这段时间我来回路过,也发现那块田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爷爷问道。
二叔眯着眼睛回忆道:“跟阳哥看到的相反,我是看到这块田里的稻子不对劲,明显比边上的田矮不少,细看才发现这块田一直没有水。”
爷爷眉头紧皱:“具体情由猜不透,但八成可以确认,有水没水都跟他脱不了关系。”
一直沉默的父亲突然开口道:“阳哥说,听到了水声,二哥也提到了大柳树那块田的水不正常,我们等下去田埂上看看吧!”
此言有理,大家看天色还早,就靠在凳子上眯了一会儿。
等天光微亮,大家一起走到田边,王阳指点着封老四先前的位置。
凑近一看,看到田埂上一个豁口,泥土很新鲜,淋淋漓漓的还有水汽,只是这个豁口被扒开之后,上面又用泥巴堵上了。
豁口这边王家的田里,有两株稻子已被揪下了稻穗。
“难道是想偷咱家田里的水?”大伯有点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