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过后,王家跟封家已是彻底撕破了脸皮,王阳相信封严身为总甲,肯定还有后招,但是王阳也不怕。
两世为人他知道,遇到问题,最没用的办法就是躲。
王阳现在最需要做的,是赶紧把书读出个名堂来,摆脱目前这种总甲都可以拿捏他的局面。
又是一个旬假,王阳丝毫不敢怠慢,一大早就翻开书开始用功。
《四书》他已经全部背熟,但是古文讲的是微言大义,一句原文可以生发出一万句,其中哪些符合程朱之意,哪些是歪门学说,都要一一分辨揣摩。
翻开书,王阳登时进入状态,一手是夫子的讲义,一手是齐子文的笔记,快速参读起来。
然后闭眼随意翻开一页,以最先看到的一句话为题,写一篇五百字的八股文,这是他自己给自己定的任务。
午后的山间,蝉鸣阵阵,炽烈的太阳仿佛把外面的世界都烧起来了。
王阳写完了八股文,来回通读了一遍,又看了看字,已经越来越有样子了,搁下笔,揉着眉心,准备休息一下。
刚伸完一个懒腰,看到旁边桌上放着一只碗,碗里用泉水浸着一串山葡萄,粒粒饱满,黝黑透亮,这是王进的新发现。
王阳伸手摘了一个,送到口边,两指轻轻一捏,果肉就滑入口中,果肉紧实,汁液横流,王阳忍不住闭上眼,体会这难得的至味。
“尝尝这杯怎么样!”秦可卿见王阳放松,赶紧端了一杯茶过来。一是给王阳提神,二也是拿他做试验。
秦可卿自从上次在林隐寺喝到甄士隐的茶之后,一直念念不忘。
这些天,她每天不断上山采嫩芽,回来就不断尝试炒茶的法子,希望也能做出一款不相上下的茶来。
虽然不是采茶的时节,但有那些嫩芽在,还挺像是那么回事。
只是制茶一事王阳也没在什么书上看过,提不上什么有效的建议,只能由着她做,做一个尽职的品茶师。
“香气比前天的好一些,苦味也略多了一些。有进步有进步!”王阳尝了这杯茶,赶紧夸起来。
秦可卿也尝了一口,叹道:“比起甄伯伯的茶,差的还是很远。”
说起来,甄士隐打理俗务不行,侍弄花草喝茶下棋这些倒是极其擅长,尤其是制茶一事,王阳觉得已近于道。
王阳道:“你明天何不跟着二叔一起,再去镇上找找他,看他能不能指点一二。”
秦可卿迟疑道:“这好吗,这么好的制茶技术,他会教我吗?”
王阳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对师徒一事看得极重,很多技术也是默认了传男不传女,秦可卿是怕甄士隐拒绝。
王阳笑道:“放心,甄伯伯不是那种世俗之人,不然咱们第一次去,他都不会给你茶喝。”
秦可卿一想也是,请一个小女孩庙里喝茶,这么惊世骇俗的事,估计也就甄士隐做得出来。
说做就做,可卿去准备柳篓,预备放明早的茶芽。
自打定了以贾换甄的主意,甄士隐最近也挺忙,一边是盘算手中能够发卖的东西,做开店的资本,另一边跟二叔合计,找铺子、备货源,忙的焦头烂额。
上次封严要买他的地,他想着可以换钱,就去田里看了,没想到庄稼全都干枯死掉了,正准备答应封严低价的条件,王阳请二叔给他带了话,他才如梦初醒,果断拒绝了封严的条件。
甄士隐一辈子诗酒风流,对这些种田买地的事情很不耐烦,想着既然不卖给封严,就准备转手卖给王家。
只是眼下的王家哪有这个实力,一亩水田市价十二两,十几亩地要一百多两银子,王家根本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