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问和尚信不信佛,倒把甄士隐问的一愣,回道:“那是自然。”
王阳哈哈笑道:“那要请甄伯伯当一回佛了。”
甄士隐和秦可卿迷惑不解,问道:“我这几年女儿失散之后,虽也读过佛经,只是求片刻解脱而已,佛又如何说当就能当的?”
王阳道:“如要甩开小和尚,就要先甩开甄员外,要甩开甄员外,不跳出红尘如何让人相信?”
甄士隐隐约明白了几分,笑道:“但凭小友安排就是。”
秦可卿虽还不知道王阳要干什么,但也知道他如此笃定,那就一定没问题。
王阳道:“这几日要准备一些东西,还要想好善后的路线,请甄伯伯按我说的来办,保管一举功成。”
说完就要告辞,又被甄士隐拉住,指着墙上那些书道:“这都是一些无关科场的闲杂书籍,拿又不好拿,卖给旧书肆我舍不得,就送给你了。”
王阳大概看了一下,多是一些《庄子集注》《昭明文选》《杜工部集》《天宝遗事》之类的书,讲的都是一些古文诗歌笔记,对于考八股来说,确实没什么大用。
王阳知道甄士隐是真正把自己当成朋友了,也不推辞,当即谢过。
拿了几本在手里,剩下的没有工具也拿不了,看来这几天要辛苦二叔帮忙往家里运书了。
从林隐寺出来,王阳不等二叔父子卖完货,就和可卿径直回家了。
到了家,赶紧找来王宝,画了一幅图,请他帮忙定做一套道具。
王宝拿着图看了半天,没明白这是要干什么。
之前不管是做水车、竹道、还是风车,王宝都知道功用,现在王阳拿给他的,真的是两眼一抹黑,不知要干什么。
“就按这个做,我要拿来变戏法!做出来我一试你就知道了!”
王宝无可奈何,家里秋收刚过,不算很忙,就陪着这弟弟玩吧,希望不是读书把脑子读傻了。
等晚上二叔父子回来,王阳喜滋滋地说:“我知道这鱼怎么卖了,二叔这几日你每天给甄伯伯送几条鱼到寺里,另外这几天要准备几口大缸,到时候把水田里的这些活鱼都装进去,用牛车拉到镇上,我敢肯定一上午就能卖完!这一回,咱家说不定要发财了!”
大家看着王阳镇定自若的样子,都有点怀疑,一次性拉这么多鱼到镇上,真能卖完?要是卖不完,那可就亏大了。
王阳把计划详细说了一遍,大家虽然听得懂他的话,但这个方法能不能行,还是半信半疑。
五天后,双庆镇。
淡淡的晨雾如纱,漂浮在郊野,天已有些寒意,不少人已穿上夹衣。
又是一个大集,这天一早,镇上的人明显比平日多了很多。
在封宅外,一个头发花白的男子,正蹲坐在墙边,呆呆地望着街面。
“那不是封家女婿吗,怎么变成这样了?”
“自打搬到这边,光景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那是,封大老爷岂是好相与的?”
“摊上这么个老丈人,也是造孽。”
“听说他昨天就来了,想带着他老伴回原籍,封大老爷不愿。”
“就他现在这个样子,回原籍怕是要饿死在路上吧!”
“饿死在路上,也比上门女婿最后窝囊死强!”
甄士隐右手撑着一根棍子,身上穿着两件厚长衫,双目无神,一脸颓然。
他是镇上的名人,刚刚来双庆镇时的潇洒俊逸,很多人印象深刻。如今落魄到这种地步,让人不胜唏嘘。
不多时,封宅门口就聚集了一大堆人。无论何时,看热闹的场子总是不缺人。
“咚!咚!咚!”一阵木鱼声响起,人群先是茫然四顾,忽然发现了两个小道童。两人脸上污浊不堪,看不清本来面目。
准确地说,是一个小和尚,身穿缁衣,脑袋铮亮,另一边是个小道姑,一身黄袍,浅浅挽着道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