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不愿,咬紧了牙关。
直到唇间贴上来一阵冰凉的触感,温润的水流渡入她的口中,浸润了干渴的嗓子,让她感到喉间一阵舒适。
“还要么?”
耳边的声音又低又哑,似在蛊惑着她。
她几乎是没有犹豫地点点头。
唇间再次被覆上凉意。这一回,她忍不住舔了舔那片冰凉,带着微微的清甜,像她最喜爱的冰酪,软软的,凉凉的。
那片冰凉瞬间顿住。
下一瞬,它流连辗转最后长驱直入,直至将她的呼吸彻底侵占掠夺,不留一丝余地。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战栗着,樱唇微张,感觉自己如同离开池水的鱼儿,窒息又燥热,等着被喂进来更多。
她被喂了一遍又一遍,刚开始是本能的索求,后来是被迫承受。一只大掌牢牢禁锢着她的后脑勺,不容她半分的躲闪。
多喝水,病才能好得快。小时候她生病的时候,大夫好似的确也这么和她说过。
但她脑子昏昏沉沉,总觉得哪里不对。她怎么觉得这水光润了唇舌,喉间却越发干涩了……
苏怡言之前发过一次汗,周身湿漉漉粘腻腻的,如今体温再度升高,又被喂了水,整个人像是浸在一池闷热的水中。
她难受得将被子踢掉,可那被子却总会自己跑回来,快把她气哭了。
“热,好热……”
她突然触到一点凉意,混沌的大脑还来不及分辨是什么,身体已经自觉地贴了上去。
“这样舒服?”又是那个声音。
她“嗯”了一声。
那片清凉却消失了,伴随着脚步声离去。
她难过得快要哭出来,可眼皮沉沉,怎么也睁不开。
不多时,又是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她欣喜地发现——哪来的大冰块?
冰冰凉凉,湿漉漉,滑溜溜。
苏怡言哼哼唧唧地贴上去蹭了蹭,发出满足的叹息。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鼻尖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别……”
那冰块似有不满,晃动起来,她立刻像八爪鱼一般抱紧那块“冰块”,手脚并用,生怕它再跑了。
混乱中,她似乎摸到了什么硌手的棱角,她赶紧一把拽住:“别跑。”
耳边是猛的吸气声,带着颤。
……
次日清晨。
天色大亮。府中的下人们早已忙碌起来。
彩云一脸懵逼地看了看周围。
昨晚她明明记得自己守在少夫人那里,什么时候跑回了自己房间,还睡着了?
看了看日头,时辰已经不早了,奇怪,她从来不会睡这么死的。
糟糕,少夫人!
她一个激灵,赶紧从床上鲤鱼打挺蹦起来,一路小跑去看苏怡言。
推开房门,发现苏怡言安然躺在床上,彩云松了口气。
上前摸了摸苏怡言的额头,彩云发现她的高热已经完全降下去了,脸色也红润了许多,看着应该是没有大碍了,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屋内忽然吹进一阵风,裹挟着附近桃花的香气。
彩云转头看去,嘀咕道:“窗户怎么开了?”
好在那窗户只支开了一小道,也不是对着床的位置,不然风吹进来少夫人的病肯定要加重。
“咦?”
彩云晃了晃脑袋,将目光落在了苏怡言身上的雪白中衣上,脑子有一瞬间的呆愣。
昨夜,她给少夫人换衣裳了么?
从少夫人被送回来,她就忙得脚不沾地,涂伤药,求陆府医开药,回来熬煮熬药……似乎并没有给少夫人更衣。
彩云挠了挠脑袋,一脸疑惑。
难道是她记错了?
她又四处看了看,脸上更疑惑了,那换下来的衣裳又跑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