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退下吧。”熹昭公主看了一眼佑泰王的脸色,沉着地说。
佑泰王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宫女冷冷地说:“不想易明斋染血,就管好下面所有人的嘴,让他们都滚远些。”
宫女听后踉踉跄跄地跑出去。
一丝不详预感慢慢爬上心头,熹昭公主看着佑泰王握着的剑问:“不知王爷漏液来见云瑶,所谓何事?”
佑泰王脸色阴冷地问:“今日靖南侯世子所说的那个人在哪?”
熹昭公主皱眉说:“因被认出,早已自行离开。”
“那个人究竟是谁?”
“云瑶无可奉告。”
噌的一声长剑闪过一道漂亮的弧线,最终落在熹昭公主脖子上。佑泰王面色冷厉地说:“说,他是谁?他在哪?他为何要向阿桐下毒?”
熹昭公主摇摇头,眼泪潸然而落说:“王爷是在怀疑云瑶在谋害当朝公主吗?王爷今日刚对云瑶说,无论对错,本王都会尽量满足云瑶。如今尚未确定此事是否与云瑶有关,王爷就将剑横在了云瑶脖子上,这就是王爷对云瑶的感情,对云瑶的信任,对云瑶的承诺吗?”
佑泰王看着满面泪水的熹昭公主顿时心软了一分,但剑依旧横在熹昭公主脖子上说:“本王不是昏聩之人,通过调查,本王猜测靖南侯世子所说的人是‘百变毒煞’吧?不管你与他之间有什么交情,你最好如实交代。否则,否则就算没有证据指向你,本王亦会替阿桐报仇。
本王是对你做出过承诺,可是你也当知道本王的底线。伤她者死,戮她者,不得好死!”
“哈哈哈……好一个不得好死!难道我一个将死之人,还会畏惧赴死吗?本想最后再为王爷做些什么,岂料竟是这种结果。云瑶上辈子究竟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今生竟得如此业果?”云瑶转身背过身去看着窗外无垠黑夜,可惜漫漫黑夜并没有给她什么安慰,只有一方锦帕随风无声没入黑夜。
哐啷一声,被佑泰王丢在地上的宝剑,凄婉地跳跃一下便孤独地躺在那里。
佑泰王叹了一口气说:“你又何必掩护于他?本王能查到,难道皇兄查不到吗?不要抱侥幸皇兄不知‘百变毒煞’与你的关系,靖南侯世子可还在皇宫里呢!最后就算没有证据指向宋家,皇兄就会放过你们家族吗?若是你能交出‘百变毒煞’,救活阿桐,本王自会力保你们宋家无虞。”
熹昭公主缓缓转身,双眼泪水汹涌,定定地看着佑泰王说:“王爷是用宋家比云瑶就范吗?”
“本王这是给宋家争取最后的活命机会,若是阿桐有差池,你觉得是皇祖父会放过宋家,还是皇兄会放过宋家?本王,本王为替阿桐报仇,亦不会放过宋家!在事情还没有彻底不可收场之前,本王希望你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熹昭公主上前一步说:“云瑶此生可能负过他人,可云瑶可曾做过一丝对不起王爷之事?王爷如此就认定了是云瑶所为吗?”
佑泰王亦上前一步,轻轻擦拭熹昭公主的眼泪说:“本王从来都是信任你的,可是那‘百变毒煞’必须死!阿桐的仇必须报,大楚的土地上绝不允许出现这样的人。”
熹昭公主的身体忽然僵了一下,难道江烁听到自己故意气走他的话语,毒杀熹和公主为自己报仇?难道真的是……
“本世子记得楚皇陛下命佑泰王追查熹和公主中毒一事,不想此时此刻佑泰王还有心绪私会外姓公主。不知是大楚皇命可违,还是佳人在怀,就让佑泰王忘了表演慈爱叔父这一角色?”就在熹昭公主思绪紊乱之际,一道清冽的声音传入二人耳中。
熹昭公主看着百日刚见过的靖南侯世子,此时淡色的衣衫上沾染了或大或小的血迹,夜风寒凉,而他周身气息更是凛冽,似乎随时都会拔开左手握着的宝剑大开杀戒。
佑泰王看着李清晏,垂下手来说:“阿桐如何了?”
“王爷若是担心公主,自己去看便是。”
佑泰王眯了眯眼睛,看着李清晏说:“世子难道不知在我大楚皇宫外邦之人皆不能佩剑吗?”
“既然你们可以包庇行刺公主之人,清晏带一柄为公主复仇之剑又何足道哉?”
佑泰王捡起地上的剑,挡在熹昭公主前面说:“世子最好有为客的自觉,我大楚之事,不是你可以肆意插足评论的。世子又有何证据证明我等包庇要犯,本王希望世子谨言慎行。”
李清晏甩开一方锦帕,锦帕上绣着旭日东升的图样,在锦帕的一角却绣着一个“七”字。
佑泰王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李清晏,不知此锦帕有何特殊之处。如此锦帕佑泰王也有几方,皆是熹昭公主所赠。
李清晏冷冷地看着熹昭公主说:“七娘,清晏已经知道你们之间的事了。你若想保得宋、江两家无虞,你就让他出面治好公主。否则,清晏只能让宋、江两家人血祭公主,而你今晚就要受万剑剐刑!”说完长剑离鞘,熠熠寒刃让人不寒而栗。
熹昭公主踉跄了一下,不曾想这个少年居然清楚知道自己和江烁之间的事。熹昭公主握紧了袖袋里的精致竹筒,那是侍女在易明斋的长廊捡到交给自己的,江烁到底是为自己离开留下一线机会。若是自己此时不将江烁唤回,那么他的家族岂不会被……可是若是将他唤回,他还有机会活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