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满当初设计的口罩是双层细棉布,锁边,然后四个角各留一条绳。
她仔细计算过,双层布料的口罩,一匹布只能做一百个。
按当初给王氏算工钱的方式,做十个口罩给五文钱,那做一匹布的口罩,光工钱就得一百文。
四十匹布就是……个、十、百、千,好家伙,四两银子。
四两啊。
苏小满想吐血。
她好不容易靠着赵苻生那个冤大头,不,是大财神,挣了十五两银子。
前段时间买布、药材和米面盐,花出去三两,这段时间卖笋卖皮冻又挣了些钱。
现在,她手里一共还有十五两半。
给没见过一面的付大人帮忙,一下子就要花去四两银子。
肉疼啊。
怀念赵苻生的第N天。
苏小满拿着那块沾满土的手帕,心情复杂地回了屋。
陈婆子接过手帕,当着苏小满的面打了开,露出里面两粒碎银。
“这是我攒的钱。”
苏小满瞬间明白陈婆子让自己去拿这些银子的用意。
阿婆怕她拿不起工钱。
所以才想用攒的私房钱,甚至是棺材本,来补贴她。
阿婆真好。
可陈婆子却说,“才不是。”
“我老婆子是怕某个丫头因为心疼钱,半夜偷偷哭。”
说着,她就把手帕连带着那二两碎银交到苏小满手里。
苏小满撒娇不依,“哎呀,阿婆。你怎么老变着法说我抠啊?我不抠。”
“哦。行。你大方。那把钱还我。”陈婆子作势要收回银子。
“不行。”苏小满笑着躲开,“既然给了我,就是我的了。怎么能要回去呢?”说完她就跑。
苏小满跑出屋后,重新把手帕包好,又放回了陈婆子说的那个地方。
不一会儿,陆武林和陆梨就来送竹笋了。
苏小满通知二人,“武林哥,从今天开始,不用再去镇上了。”
昨天陆达安那么晚还来询问关于预防和控制时疫的法子,今天一早又送来这么多布料要做口罩,都说明时疫真的已经发生。
不管付大人采取了什么措施,有没有要求大家居家隔离,她个人都决定减少外出,避免接触。
而不让陆武林去镇上送笋,一是保护他个人,同时也是为了保护整个村子,包括苏小满自己。
“怎么了?”陆梨先问。
陆武林也想知道。
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突然说不让去了呢?
“嗯。镇上那么多咳嗽的,我实在担心。咱们最近最好还是在村里待着,少接触外面人的好。”
苏小满没说太清楚。
“虽然不用去镇上,但给你们的香包和口罩,最近记得时时戴着,以防万一。”
陆武林和陆梨点头。
他们已然把苏小满当做了自己的小领导。
当山上的竹笋全部搬运到陈家院中时,苏小满问陆梨,“陆梨姐,你会女红吗?”
陆梨有些难为情,“简单缝缝补补还行,绣花就……呃,不太行。”
她觉得,女孩子女红不好,真是件丢人的事。
苏小满却不那么在意。
“哎呀,那太好了。会缝补就行。我想请人做一批口罩,每做十个就有五文钱的工钱。你干不干?”
“干!”
陆梨把手举得高高的,笑容大大的。
哇塞,跟着小满有肉吃,一点不假。
陆武林宠溺地看看陆梨,又感激地看了眼苏小满。
有挣钱的事,小满总能第一个想到他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