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指了指,远处由太监引领着,几位大人都急匆匆往这边来。
锦衣卫最近和周野联络很多,所以锦衣卫指挥使陈大人很友好地和他打了招呼。
东厂提督刘公公还是一副和周野势如水火架势。
至于三位阁老,向来不理会他们这些特务头子。
进了御书房,周野跟着他们行了礼在边缘站定,就听到皇帝开门见山的说道:
“朕听燕王说,德胜门出了贼人,撒了这些字条,你们都看看,说说看法。”
周野皱起眉头。
纸条他看过了,就是罗列了几条阉党危害。
他没想到皇帝会重视起来,还叫来了各方面的人来讨论。
要说阉党的危害,那从根上讲就是皇帝自己造成的。
要除阉党,皇帝一句话就能定。
可他舍不得,就是周野他们这些特务的存在,才让皇帝可以放心地躲在自己的温柔乡里,骄奢淫逸。
说到底,东厂也好,西厂也好,锦衣卫也罢都是替皇帝做事,替皇帝背骂名的。
想到这,周野看了刘公公一眼,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
周野对他笑了笑,这就是同为皇帝爪牙的无奈。
“怎么样?都说说什么看法?”
见纸条发下去,半天没人说话。
皇帝只能主动去问。
“回禀陛下,臣以为上面说的没错!阉党之害已久,请陛下痛下决心惩奸除恶。”
陈阁老,自诩清流,脾气火爆。
“回禀陛下,臣以为,宦官干政确实不妥。不过我觉得东厂西厂的公公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这个制度,有待商榷,还请陛下三思。最后不管什么决定,臣都支持。”
宋阁老,墙头草,和事佬。
首辅柳东阳,也是女主柳青青的父亲,却低着头没有说话。
“柳阁老,你不说说?”
皇帝点名,柳东阳悠悠地才开口。
“回陛下,臣的女儿当时也在德胜门。那人当街抛撒物品,造成街道堵塞。臣以为应当严惩。”
“朕问你的是,上面说的事,你怎么看?”
“回陛下,宦官也好,锦衣卫也好,乃陛下家臣,就算做错什么,应当由陛下抉择。”
皇帝皱了皱眉,有些不高兴。
柳东阳的意思好像在说,人家不是在说阉党,说的就是你皇帝。
“你们呢?这上面的事你们认吗?”
“陛下,臣一心为国,从未有私心啊,臣也不知道为什么有如此骂名!”
锦衣卫实际上这些年很少有事做,所以陈大人也就干吼两声,表示不掺和。
只剩下东厂和西厂了。
刘公公一脸悲切,抹起了眼泪。
“陛下,内臣老了,多有昏聩,管不住底下人,让某些贼子钻了空子,做了恶事,连累东厂背了骂名。更是让陛下跟着难过,内臣乞求陛下裁撤东厂。”
刘公公意思呢,坏事是某些人做的,不是东厂,就算是东厂的错,也不是皇帝您的错。
“废话,人家说你两句,你就要裁撤东厂?东厂没了,谁来为朕搜集情报?监察百官?魏有福,你来说说!”
终于轮到自己。
周野照常先表达一下自己与东厂势不两立的,防止皇帝多心。
“内臣以为,刘公公如果是老了,可以退下来让年轻人上。裁撤东厂,西厂也可以替陛下搜集情报,接管监察百官。”
此话一出,在场各人表情十分精彩。
刘公公自然咬牙切齿。
也有幸灾乐祸,乐见狗咬狗。
燕王倒是认真地看了周野一眼。
皇帝也皱了眉头,烦躁地把话扯到正题上。
“让你说是这纸条的事,不要老是惦记东厂,管好你自己的事情!”
“是,内臣以为,不管纸上说的真假,东厂应立即自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但撒传单的人也不能轻易放过!对东厂不满,完全可以到我西厂举报。为何采用这种方式?不但危害公众安全,也是煽动百姓舆论,图谋不轨,实在应当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