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于翠茂峥嵘的山林间,危险幽怖的气息掺杂着浓厚的血味紧随其后,被追赶者们步伐迅疾匆匆地如同看见洪水猛兽般,不敢有半分停歇的意思,向前方疯狂竭力逃串着,这也使他们由衷的感受到了与时间赛跑是什么晦涩难言的滋味。
“奇了怪了,这些个黑衣客既不是想要趁火劫财,也并不知晓宫主大人您的身份,怎么偏偏就对咱们起了杀心,还紧追不舍,这事情定有蹊跷。”仆从说道。
雨势磅礴,月爻背着朱琉步伐迅猛,运功在林间不停地穿梭飞跃着,直到兜兜转转绕了好些个弯路,才稍微与敌人拉开了几分距离,接着灵机一动,趁机纵身腾跃到一棵枝叶繁茂的参天大树上,才大面积掩藏了他们的身形,这才侥幸暂时性的甩开了后面那些个身手不凡的黑衣人。
而此前另一个仆从为了保护宫主的安危,已身死殒没。还剩一个仆从也准备为了宫主拖延出一线生机,目光透露出坚决,对着宫主大人恭敬作揖告别后,拔刀纵身跃到草丛地上,如同雄鹰般意气勃发,接着身形飞驰般便朝着黑衣人的方向去了。
待唯一的下属走后,月爻故与朱琉贴了下脸,才发觉她竟然发起了高烧,这小家伙迷迷糊糊还一直呓语着叫他们不要杀那个年迈无辜的老伯。
如今这个世道,估计天底下也就他的小朱这样单纯善良了吧,不过天真无邪的人是活不久的,但是他愿意为她编织出一个永久的世外桃源,让她永远不要醒来,就这么在他眼前,快乐烂漫的活着,尽情沉溺在他赋予的宠爱里就好。
由于小朱淋了大雨染了风寒,实在不适合在林间仓惶地逃串,眼下只能先找一处山洞先避一避了。
伸手拂袖扒拉开身前大片带有钩刺的长藤野草,跨过重重斑痕岁月的顽石,走过层层泥泞肮脏不堪的水洼,躲过时不时就爬涌出来的毒蝎长虫,在蜿蜒曲折的林间,即使是有着内力功底的月爻,也不免有些疲惫,额头上布满了汗渍,身上那套昂贵精致的华服,不仅被雨水打透,上面还刮破了好几个洞,脚上所穿的那双靴子,也被泥渍沾染包裹,失去了它原本的华美。
转瞬间,雨水逐渐停了下来,接着天空开始晴朗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草木芳香的味道,使人悬着的心,有了顷刻的放松之意。
走着走着,日落将至,黑夜就要到来,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找到一处深邃宽敞的洞穴,里面一片黢黑,本想事情定会水到渠成,万无一失,所以他并未随身带着火折子,因此只能屈尊效仿一下那乡野村夫钻木取火,借火照明了。
“这东西还真难搞……”想不到他堂堂一位生来就坐拥锦衣玉食,一呼百应的宫主大人,也会有一天亲身来做这种下等奴仆来做的事,罢了罢了,谁让她无形之中占据了他整个心房呢,若换一个角度来想,能为自己心爱之人做事,也算是乐在其中呢。
“呼~终于点着了。”月爻一边利落地背起小朱,一边一手举着火把,为了防止出现毒虫蝙蝠之类的麻烦,他先是往里面扔了几块石头,以探测洞穴的危险程度。
还好,里面并未被其他野兽作为巢穴所占据,先进洞躲避一下吧。
走进山洞里一看,才发现大自然还真是鬼斧神工,洞璧上附着苍绿茂密的青苔,里面还生长着各种奇花异草,细听里面还有雨水滴落的声音在清灵回荡着,月爻举着火把背着人儿径直地一路探索,竟寻到了透亮的光源,于是不免加快脚步一鼓作气走到了洞穴的最里面,尽头处有一个很大的洼池,上面还飘荡着大量蓝紫色的落花,水面波光粼粼,清透见底如梦似幻。再定晴抬头一看,上面还真是别有洞天,周围顺着洞璧攀岩生长着很多弯绕的绿藤植被,浑然天成的洞口,一望无际的苍穹天空,随着日落光影交错,熠熠生辉。
直到目光落在了那生长于洞口旁的花楹树上,粗大巍然,富有苍劲,淡雅沁人的芳香,那仿若鲛人鳞片般的蓝紫色,散发着诱人的魔幻魅力,简直令人唏嘘不已,妙不可言,数朵美丽神秘附在树枝上的精灵,摇曳多姿,引人遐想。
月爻顿时大喜若狂起来,心中暗道:“找到了!藏书中所记载的可以此结缘的花楹古树,这便是他要给小朱的惊喜,还真是意外之喜,竟会让他们阴差阳错的在这里与姻缘古树遇见了,这兴许就说明了他与小朱是有缘分的,日后定会伉俪情深,相伴相知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他激动地去唤背上的人儿,朱琉浑身因风寒有些脱力,口很干,发着热,但还是迷迷糊糊中睁开了双眼,被眼前的美轮美奂的景象惊呆了。
声音带着沙哑低吟道:“这是……”
“小朱,你抬头看,位于最上方的那棵花树,有着近乎千年的树龄了,传言互生情愫的男女,只要对着它虔诚许愿,或系于红绳于枝头上,便会得到神的祝福,这一世便会白头偕老,形影相随。不过反之若是有一方虚情假意,心照不宣的话,便会在往后的日子里遭到反噬,彻底失去对方的同时,也会得到痛如刀绞的惩罚。”月爻望着蓝花楹树解说着。
朱琉虽病着但还是听的津津有味,她不信这个,此前也从未听阿父,桦桦,乃至邻居街坊们听过,想必应该是他胡乱编造哄骗她的吧。
月爻把朱琉轻轻地放下,让她靠在一旁的磐石上,自己则去洼池那用双手捧来一些水,来喂与小朱喝。
见到水来了,她也不顾得三七二十一,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显然是口干舌燥的不行了。
喝完水后,月爻觉得眼下得去拾捡一些柴火来为小朱取暖过夜才是,于是在对小朱嘱咐了一番后,出发去捡柴火了。
迫于无奈独留小朱一人,拿着火把在洞穴中望着绚烂的落花,出神的发呆。
在踏出洞穴后,月爻东张西望,警觉小心地观听着临近的动静,发现并未有黑衣人的蛛丝马迹后,便安心地朝着深林处走去。
他形如流水般在林间运着轻功,难得地找到了一棵结满果实的果树,试着尝了一口后,发现真是酸涩难以入口,只能作罢,令寻食物为人儿果腹了。
大概一个半时辰后,月爻第一次有了自己好像那乡野村夫,出门觅食拾柴,然后兴奋地满载而归,并迫不及待向自己守在家中的妻子,炫耀的这种心情。
回到山洞后,发现朱琉竟俯身在洼池边,不停地用水撩泼着脸,应该是想用这种方法降温,这怎么行!在看到这一幕后,月爻心疼地扔下所有东西,跑到人儿身旁,焦急地用袖子帮小朱擦干脸后,沉着脸厉声指责道:“不是说好了就乖乖在这里等着我,小朱怎么这么不听话,偏偏要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与本宫主对着干。”
“我实在太热了,只想凉快一下,没事的,一点小风寒而已,一会儿就好了。”朱琉不以为然道。
“什么叫没事?我是你最至亲至爱的人,只有我才是你的依靠,你到底明不明白!”月爻一脸凌厉道。
“咳咳,什么至亲的人,我,我至亲的人只有阿父而已,爻爻休要胡说。”朱琉反驳道。
“看来还是有必要让你知道,本宫主到底是你的何人。”月爻勾抹出残忍的微笑,戏谑说道。
不顾正发着高烧的朱琉,几乎没有给朱琉丝毫反应的机会,粗劣地拉过朱琉,毫不留情地就把人推到洞璧上,接着用双臂挡在两侧堵住她,用着与平常不同的冷酷嗜血般面孔,就好像她是待宰的羔羊般,要把羊毛一点点褪下,等她彻底熟透,好尽情的品尝其滋味。
“咳咳咳……我不是很舒服,爻爻你别闹了,我想看看你都带回了什么?”朱琉故岔开话题道。
“臭丫头,好好看着我,不然现在就吃掉你~”月爻一脸痴迷地用脸去蹭小朱的柔软的墨发,脖子,以及那一直跟对他对着干的双唇,顽皮至极,要罚。
鼻息相缠,唇畔相碰,仿佛有电流触过全身,月爻眼神带着朦胧的醉态,贪婪地感受着人儿因风寒而温热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