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少年?
在春天,他们不会因为春风而欢喜跳跃,他们只会静静吹着春风,感受风的存在;在夏天,他们或许会如夏蝉般因炎热停滞不动,可他们依旧会跟夏蝉一样,发出低沉的声响,热烈又烦躁,让这个世界知晓他们的存在。
在秋天,他们会静静欣赏落叶枯黄,随风飘落,可他们不会因此而感到悲伤,反而会为枝丫即将新生而感到欣喜;在冬天,他们不会因飞雪而忧,他们会结伴出行,打起雪仗和堆雪人。
这就是少年,他们心中有自己的山和海,谦和而狂妄,骄傲又坦然。
顾渊和池红鲤,正是这样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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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红鲤喜欢看海,看着海水随波逐流,一层又一层传递出去,拍打在礁石上发出轰然巨响,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美的乐章!花城明光岛很有名,某一日池红鲤便去了。
她用摄像机拍下了很多美景,然后她注意到了那座了望塔。问了附近的住民说是荒废了几年,每个人都可以进去,只是要注意安全。池红鲤弯腰道谢,一个人就进了这荒废已久的了望塔。
了望塔通体雪白,虽然常年废弃,墙体上还是有生锈和泛黄的痕迹,毕竟这里是海岸,海风会带来盐和水,侵蚀白塔。池红鲤走入白塔,这里一共有三层,她举起摄像机拍照,留下纪念。
“..........”沙沙作响的声音传来,池红鲤最先以为是风声,后面才知道是哭声。
谁在哭?
有鬼?
池红鲤顺着哭声登上第二层,幽暗的角落里不断传来哭声。池红鲤慢慢走进黑暗,角落里的不知名东西注意到她的动静。
“谁!”
略带哭腔的声音传来,池红鲤停住脚步。她愣在原地,结果手上一不小心按到了拍照键,一道闪光出现,池红鲤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是顾渊。这座废弃多年的白色了望塔,顾渊这样的明艳少年怎么会出现在阴暗角落里哭泣呢?
哭得很伤心,哭得很难过。
像只受伤的小猫,正在舔舐自己的伤口。
他是因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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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远发问,“因为什么?”
池红鲤情绪要到了正要开口,结果抱着‘江莱’的路远突然发话,让故事情绪轰然倒塌。路远意识到自己多嘴了,也就不说话了。他抬手,“您说,您说。”
池红鲤说,“他也没和我说是为什么,我后面陪了他半个小时,聊了一会就回去了。他一个人继续坐在那哭,似乎过了很久才回去。”路远眯眼,“你其实没走吧,躲在一边看着他。”
这句话一出,池红鲤便红了脸。
“瞎说!”
“哥们,你这撒谎的水平太低了吧。”
“别管!”
“不管不管。”
池红鲤继续说,“后来我奶奶去世了,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很难过,总得找地方哭吧。阴差阳错想起了那个白色巨塔,我也就去了,我登上最高层,一个人吹着海风默默地在那哭。你知道吗?海风里真的有盐,我吃进去齁咸。”
路远摇头,“那应该是你的眼泪。”
“......或许吧。”池红鲤苦笑。
“后来顾渊也来了,我和他之间可谓是充满了巧合。他把自己的肩膀借给我,我哭湿了他的衣服。那一夜我们都坐在第三层,了望塔回荡着我的哭声和他的安慰声。”
她小声地呼唤奶奶。
他拍着她的后背,抚摸她的头发,劝她别哭,活下去的人要好好活下去。
路远下意识望向那座了望塔,不曾想那里曾发生过那样的故事。
“再后来,”池红鲤无奈地说,“我和他就在一起了,在一起很好啊。我们做了情侣之间的所有事情,我的人生也从未这么美好过。可就在高三的时候,他突然就走了,走得一声不吭。”
“甚至我威胁他,说他再不出现就从了望塔上跳下去,他都不曾回应我,回应我的只有他的退学消息。”
“他妈的顾渊,玩弄老娘感情!老娘要是再遇见他,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路远没有说话。
他只是低头看着手机里的消息怔怔出神,犹豫着该如何说出。
池红鲤发现他的不对劲,踹了他一脚。
“喂,怎么不说话,我说的故事有这么感人吗?”
路远调出照片,递给池红鲤。
“你看过这个吗?”
池红鲤接过,那张照片正是路远拍下顾渊位置,墙面上写下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