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谈吃了一口又来一口,后来好像还嫌不过瘾,干脆端着盖子喝了一点醋。
“实不相瞒,我吃菜最好这一口。”夏谈笑着说。
…………
他伸着信子舔了一下被鱼钩扎穿的口子,顿时疼的一激灵。
还有他身躯后半段的一道长长的伤痕,这是被枪打的,打偏了而已,若是正中,怕是会对穿。
大蚺盘在自己的窝里,越想越气。
那种鱼饵他以前正眼瞧都不瞧,现在也不正眼瞧,更不屑于去吃,以后……以后还是得正眼看看,别撞上了。
他也纯属倒霉,刚好路过而已,谁能想到会十二点钟正口呢。
这次经历使他回想起自已曾经朦胧时期的一段记忆,那是一个芦苇丛生的水底,秋天要积累脂肪过冬,于是他依照本能来到了岸边,正巧发现一个在水中漂浮着的螺肉,没有壳的那种……
“该死的钓鱼佬!”
这两段经历使他愤怒,鱼肝油……不,蛇肝油都要气的流出来,不过区区凡人而已,不值得他以身犯险。
主要是对方有枪。
大蚺心中却还有些疑惑,比如为何他在被鱼钩钓起时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在见到那个钓鱼佬后越发强烈。
又比如他为什么是条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他从哪里来?他要做什么?要到哪里去?
“算了,我只是一条蛇而已……”
河湾旁的一丛芦苇忽然晃动起来,一个黑影从水底划过,消失在河道中。
区区钓鱼佬,他三旬前还吃过一个,但直觉告诉他这个钓鱼佬一定非比寻常——经过一番思索,大蚺还是决定去看看。
能长这么大,他靠的只有两点:直觉准,性情慎。
这或许是一场机缘。
离着自己中钩的地方还很远,他从水底游上岸,藏身于厚厚的草丛中,缓缓前行。
接近夏谈钓鱼点的位置,他又盘身上树,远远的暗中观察。
钓鱼佬仍然在钓鱼,只是多了一个烤鱼的胖子,胖子在鱼上撒下白色与红色的粉末,一时间飘香四溢。
他吐出信子,感受着空气中的香味,然后看向自己从头直到尾的身躯,嘴角流出了遗憾的泪水。
做蛇就是这点不好,太过正直。
远远的看着这两个人交谈,过了一会儿胖子离开,他游动着跟了上去,想从对方嘴里问出些什么。
但这胖子不知搭错了哪根筋,居然一路飞奔,他拼了命的追,也只是望尘莫及,最后只好在路口上守株待兔。
好在还真让他蹲到了,只是那一下动作有点大,牵动了伤口,疼的他呲牙咧嘴。
没有暴露会说话的能力,他仍旧用尾巴写字,却也没能问出什么有用的,但看到胖子的那一口锅,他心中又有了主意。
抓个小喽啰算什么,要逮住那钓鱼佬才好嘛,顺便还能报那一钩之仇。
于是他滴下毒液,交与那没什么骨气的胖子,然后一路尾随,停在下风口,他也不怕胖子耍什么心眼,毕竟这钓鱼佬肯定是要走的,胖子却还住在这里。
人类都很精明,他相信对方拎得清。
过程很顺利,两个人已经吃上了,他只要等上一会儿,便可上前去抓人。
忽然钓鱼佬的声音传来,大蚺没太听清,却似乎听到了“醋”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