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聿的视线陡然凌厉，想要说点什么，却觉得胃部再次抽搐起来。

他暗自蹙了蹙眉，强忍着痛意，咬牙道，“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谁？”

“你是谁？前夫哥？“宋存唇边扬起一抹嘲讽，”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吗？我已经签字了。”

她把后半句咬得格外重，无比希望顾时聿能恼羞成怒，最好直接摔门而去。

谁知，顾时聿却是冷哼一声，“协议律师看了，条款有问题，协议作废。”

“怎么可能？”

宋存瞪大了眼睛，那份协议她虽然没有仔细看过，但上面明明白白写着让她净身出户，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问题？

顾时聿淡淡扫了她一眼，见她仍怔愣地站在原地，便自顾自的走到沙发前侧身坐了下来，在呢子大衣的遮挡下，他修长的手不易察觉地揉了揉胃。

“哪里不对？”宋存回过神，微微拧眉。

“自己给陈律师打电话。”

“电话多少？”

顾时聿抬眸，见她一副得要问个明白的模样，他觉得自己的胃似乎更疼了，不禁又用力按了按。

不想再去看宋存满是倔强的眼睛，他沉默一瞬，掏出手机递了过去，“自己找。”

顾时聿的声音寡淡又冰冷，宋存看了眼那部黑色的手机，没有任何犹豫地伸出手。

接过手机的那一瞬，她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顾时聿的手指。

那冰凉的触感，让她顿了顿，抬眸去看顾时聿的脸，这才发觉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你………”

她本能地就想问问他怎么了，可想到他们之间夹杂的那些是是非非，关心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儿，就被她咽了下去。

她垂眸盯着手机屏幕，干巴巴地问道，“密码多少？”

“。”

顾时聿侧目睨着她，不放过她任何一个微小的表情。

宋存感受到顾时聿身上的视线，理智告诉她应该若无其事地按下那几个数字。

可不知为何，她的手只能悬停在半空，迟迟无法落下。

这是她和他的生日，也是当年她给他设置的密码。

她以为，他早就不用了…….

酸涩和错愕、甚至愤怒在她心里交织，掀起了一场无人知晓的海啸。

宋存默默的深呼吸，平复了所有情绪后，才敢抬眸去看顾时聿。

谁知，迎上的却是他深邃的眸光，居然让她有种深情的错觉。

宋存飞快地移开视线，她一颗心乱了起来，彻底没了打电话的欲望，把手机放在茶几上。

“好，”她语气里满是无奈，“协议作废，新协议拟好了，你通知我。”

说着，她站了起来，“如果没有别的事，顾总请回。”

闻言，顾时聿眼神暗了暗，一种隐约的失望，在他心中起伏。

他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一眼都不想再去看她。

见状，宋存心里那股复杂的情绪又浮了上来，她几步上前就想伸手拉他起来。

可手指刚触及他的胳膊，就发现，他一直捂着胃。

宋存仔细一瞧，那骨节凸起的手背一看就知道是用了力的。

她不由放缓了动作，略带探究地看着顾时聿，“你怎么了？